拿出裤袋中的钥匙链,打开上面的折叠小刀,放在手心中用力一握,割裂的疼痛立即传来,让他的头脑一阵清醒,可抬头一看,幻觉还是没有破解。
这是怎么回事?如果不是幻觉的话,难道是传说中的鬼打墙?
眼见前面的人影摇摇晃晃地走着,燕风一咬牙,不再理会暗中作怪的人,一步步跟了上去。也不知走了多久,只觉得周围的光线渐渐有了些微亮,让他看到前面领路的人身材足足比刚才低了一半,走路还一顿一顿的,还左右晃动,诡异之极。
他向前追上几步,想看清前面的人还是不是那个床垫,可眼看就要追到时,脚下却踩到一个软软滑滑的东西,同时前面的人痛叫一声,條地扭过头来,差不多一下子就到了他的面前,身体扬高了些,责怪地瞪着他。人,还是那个床垫,胸罩,他不知何时又穿上了。
平时看恶搞的电视节目时,也不是没看过男人穿女人的内衣,可在这样一种情况下看来,只会看得人心头发麻,没有一点喜感。而且他一低头时发现,他踩的东西竟然是蛇尾,眼前这个男人的身子,女人的脑袋和神态的人,不知何时已经化身为一条半人半蛇的怪物。
&ldo;意外吗?&rdo;那人阴沉沉地笑,&ldo;让你意外的还在后面呢!&rdo;他说着吐了一下舌头,或者说是信子。
燕风只觉得脸上一凉,鼻端传来一阵腥臭,厌恶地后退了一步,&ldo;不管你是人是妖,是男是女,都别跟我作怪,带我到这儿来,有什么事就说。&rdo;
&ldo;让你恶心了吗?假如乌拉变成这样,你会怎么样?把她的蛇尾斩掉?或者再把她的头割掉?&rdo;
&ldo;你们到底对乌拉做了什么?你们是谁?&rdo;燕风大喊起来,而后不停的喘粗气,这番走动和刺激,让他感觉全身都要虚脱了。
&ldo;不过是一个错误罢了。&rdo;那人淡淡的道:&ldo;我也是受害者,可惜回不去了,回不去了!&rdo;他说着就钻到了糙丛里。
&ldo;世界上没有人做不到的事,你告诉我,我会解决。&rdo;燕风脚下如灌铅一样,只能用语言试图阻止他。
那人半转过身,微光下,燕风看清那是玲珑清秀的脸,脸上挂满了泪痕,慢慢的对他说:&ldo;记着,别进山洞,千万别近山洞。&rdo;
&ldo;玲珑你别走!&rdo;在这个时候看到她,让燕风感到整颗心都舒畅起来,好像久旱逢甘霖的土地。可没想到话音才落,那人再度冲到他面前,怒气冲冲地道:&ldo;你说过只爱我一个,你不许去爱别人,即使是我先背叛的,也不许你再爱上其他女人!&rdo;脸又变成了乌拉,而且蛇尾猛地缠上了他的身子,越勒越紧,让燕风感到肋骨全断了,一根根刺入了腹中。
他明知道这是幻觉,可是阻挡不住感觉的真实,似乎他的一切不正常都是从身体内向外散发的,阻止他的感官自己感知事物,而直接让幻觉作用于他的大脑。
这一刻,他突然明白了身体和头脑分割开的痛苦。而且,他也明白,他一定是中毒了,所以他无能为力,只能等死。
第二十七章翻车
玲珑决定来追燕风,因为她觉得他有危险。
容医生说过,预知未来是可能的,只是现在没有科学的检测结果,只是一种神秘的精神力量,广意上的感知被称为第六感,狭意上的、个人的感觉可能是心灵感应或者特异功能。
自从燕风一走,玲珑开始不断做噩梦,梦到他走到一个山洞里,出来的时候头已经没了。她很怕,但奇怪的是并不怕他的样子,而是怕这些事真的伤害到他。
知道燕风要离开的时候,玲珑分外不舍得,可是她也不能表现出什么,因为他是要出差办案,而他们的关系也不过是朋友,或者比朋友更亲近那么一点。
她之所以接受证人保护计划,一方面是因为她确实很怕再发现尸体或者再做噩梦了,但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可以常常见到他。可是现在他要离开了,她却感觉像要永别一样,似乎要彻底失去他了。
不管开始喜欢他是因为什么,但现在她可以很肯定自己的感情,她不是喜欢一个救命恩人,一个在关键时刻帮助了她的人,而是把他当作普通男人一样放在心坎里喜欢。
她是现代女性,不在乎女追男,可惜这个男人在任何方面都很强,唯独在感情上敏感而易伤,稍微一接近,他就会闪开,或者是他在初恋上受到了太多的折磨。
要命的是,容怡也喜欢燕风,而且付诸了行动。这让她犹豫了一阵,但感知到他的危险后,她反而决定了,他帮过她,现在轮到她帮他了。只要,自己的心不像容怡说的那样生了病就好,如果她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做出伤害燕风的可怕事情,她会恨死自己。
没有告诉任何人,她离开了景县,直奔两阶山。燕风要去的地方,她本来不知道,不过有一次古龙叫她去局里的时候,她无意中看到了一个文件,上面说明了燕风的去向。
坐在长途汽车上,她差点呕吐,没想过这车开得是这样的飞快又颠簸。一回头,感觉又被注视了,可是她说不清是谁在偷偷观察她。她坐的位子比较靠前,车后密密麻麻地都是人,想分辨出个体的人非常困难,于是她干脆忽略,心想也许是自己最近的精神太紧张了。
疲惫让她迷迷糊糊的睡了一会儿,醒来时天色已经黑了,车内开着灯,人们竟然没有睡觉,而是在吵吵嚷嚷地谈论着什么。她看了看表,已经快十点了,再有两个小时她就会到达两阶山下的小县城,如果燕风没有上山的话,说不定她会立即见到他,听说那是个小县城,旅店不会超过三间。不过,长途汽车到达那里的时候正是午夜,她似乎应该先找旅店住下,但无论如何,她终于追上了他。
她不会影响他办案的,只要呆在能看到他的地方就好。
这样想着,她看向了窗外,不过由于车内开着灯,外面的景色只是黑压压的一片,根本看不见,倒是自己的脸映在了车窗上。她拿车窗当镜子照了一下,发觉自己脸色还好,只是头发有些凌乱,于是对着窗玻璃梳理了一下。
只是这时,那种被盯着看的感觉又来了,而且这次的感觉非常近,让她的心里忽地发毛。看看身边的人,是一个中年妇女,胖得像豆虫,身上的肉一褶褶的,此刻正和邻座的人说得口沫横飞,因为说的是方言,也听不懂说的是什么;前面的两个人根本没有回头,而后座的人都在打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