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呵!&rdo;晨子曜的嘴唇抖着,最后挤出一声惨笑。&ldo;说什么呢?你们既然没办法确认,你们问我干什么?要不是我哥,你敢负责吗?我哥他还活着,怎么可能出事!你们警察不是亲眼看见人了吗?他还和这个小子在一起开房了不是吗?他活着!明明活着!我警告你,还有你,你们都别乱说话!胡乱调查,我可以告你们!&rdo;所有人都忍下了晨子曜近乎狂躁一般言行举止,甚至无视了他指到鼻尖上的手指,只是安静的,容忍的,充满同qg的看着他。晨子曜挥开了抓着自己的手,往门口走,背脊挺的笔直,步子迈的很大,他想要打开门,却发现门锁了,他狂躁的转动了几下,门却没有反应。&ldo;开门。&rdo;转过身来,他说,&ldo;开门!把门给我打开!&rdo;&ldo;开门。&rdo;赵局示意。年轻的警员走了过去,按下圆形门把手中间的按钮,轻轻一扭,门开了。晨子曜走了出去,赵局示意年轻的警员跟上去看顾一下。面对噩耗,每个人的反应都不同,有人惊呆了,有人痛哭流涕,有人会晕倒,也有想晨子曜这种暴躁的好像不信任全世界一样。然而,归根结底,都是悲伤。晨子曜头也不回的走出了警察局,外面的阳光很烈,照的他眼前一片空白,他大踏步的走着,突然脚下一空,重重的摔在了地上。手臂和掌心火辣辣的疼,还有脚腕,都是钻心的疼痛。眼前还是一片空白,模模糊糊的影子在眼前胡乱的晃,恍惚间看见红蓝相间的颜色,还有警察局这三个字。穿着制服的警员小跑过来,将他扶了起来。他沉默的站起身,左脚一落在地上,就是钻心的疼,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就是落不下来。咬着下唇,倔强的一瘸一拐的往停车场的位置走去,努力的睁大了眼睛,告诉自己眼泪别落下来,别哭,哭了就是承认他们说的话了,哥不会的,哥不会的,不会……拉开车门坐了上去,门却关不上。抬头看过去,年轻的警员一脸为难的看着他,说:&ldo;你现在的状态不适合驾车,叫个人过来吧。&rdo;然后。他听见自己很冷静的说:&ldo;谢谢,我会打电话的,你不用担心,我会等人过来。&rdo;车门关上了。他趴在方向盘上,在迷糊的水雾后面看着车外面的人,咬住了自己的食指骨节。力气用的很大,比脚还疼,舌尖尝到了血腥的味道,腥甜的,真难吃。一滴眼泪无法控制的从眼眶里滑落。滚烫的在脸颊上蜿蜒而下。他在心里大叫。哥,血的味道好难吃,好难吃好难吃啊。哥,你快来陪陪我,我不行了,我好想你。求求你快出现吧,告诉我他们说的都是假的,都是假的!你还活着,你还好好的活着!更多的眼泪滑落了下来,他哽咽着,抽泣着,无论如何都无法控制自己的眼泪流淌。即便有再多的理由,即便再自信,然而在事实面前,都是只是借口。是的。哥他……四个月都没有消息了。没有,消息了。不能相信。不能哭。晨子曜,你不能哭,你哥还活着,你哭了,就是承认他死了!不能哭。然而。悲伤承载到了极限,泪水无法控制,一颗接一颗的滑落,像是穿成了串,噼里啪啦的砸下来,砸的他浑身颤抖,无法自控。不会的。不会的!…………不知道哭了多久,车窗玻璃被轻轻叩响,他抬起头,在模糊中看见了滨海的脸。像死人一样,惨白的,灰败的,没有一丝生气。恍惚间,好似看见了哥沉睡在地下的容貌,也是这样惨白的、灰败的、没有一丝生气。滨海不耐烦的说:&ldo;哭够了没有?哭够了就跟我走。&rdo;等了几秒,看见晨子曜没有反应。他又补充了一句:&ldo;去看你哥。&rdo;晨子曜的眼睛猛地睁大。啊‐‐审讯室里就剩下左言一个人了,他低垂着头,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但是观察室里的人都发现他的嘴巴一开一合的说着什么。声音太小了,听不见。突然间,紧紧锁着的审讯室大门突然就打开了。审讯室里的警员一下紧张得都站了起来。门怎么突然就开了?一名警察一路小跑了过来,疑惑地看了一眼门锁,迅速地将门锁上。然而,下一秒,还没等他转过身,门就开了。审讯室里的灯闪了闪,恍惚间好像起了雾,眨眨眼,又像是飘落的雪,不可置信地再眨眨眼睛,雾不见了,雪也没了,眼前好像有银白色的柳絮在随风飘荡,像是发丝一样纤细,从眼前划过。两名警员下意识的看了一眼监控屏幕,屏幕里一切如常,左言还一动不动的坐在原处低着头。然而抬头再看监控室,却什么都看不见了,一层白丝遮挡了视野。什么玩意儿?见鬼了!迅速地按下通讯按钮,要求值班的警员迅速到审讯室来。紧张的语气,警局一下子紧张了起来。然而,同样紧张的还有左言。左言在尽量大声的低吼:&ldo;兀亖!你给我住手!我说了不走!就是不走!&rdo;兀亖穿着简单的白色长袍,一头长发无风飞扬,铺天盖地。他就站在大门口的位置,眼神很纯净,孩子一样的笑着,嘴唇虽然没有张开,但是在虚空中却传来声音……&ldo;走……&rdo;&ldo;不怕……&rdo;&ldo;不是怕不怕!我不能当逃犯啊!&rdo;左言不得不抬起头,看向了站在门口的兀亖。左言有动作,观察室里的警察纷纷摸在了腰上的武装带,起身往审讯室走了过去。更多得到通知的警察也小跑了过来。左言在最后一刻喊道:&ldo;别管我!去找柏叔!只有他能救我!兀亖,求求你!&rdo;警员跑到了门口,从兀亖的身边穿过,左言第一时间低下了头。&ldo;怎么回事?&rdo;一名警官低吼,在他眼中,一切正常,但是所有人都是如临大敌的模样。观察室里的两名警察面面相窥,最后一人说道:&ldo;门,可能还是门坏了。&rdo;&ldo;门?&rdo;警官走到了门边。左言顺势抬头,狠狠瞪了兀亖一眼。兀亖很委屈地咬着下嘴唇,到底还是身体一晃,消失了。随着他的离开,所有的异状也消失了。左言松了一口气,他知道,兀亖找晨昱柏去了。他可能脑袋没那么聪明,反应更是不快,但是原则上的东西他一直很清楚,不能命令鬼魂在活人眼前现身,不能命令鬼魂伤害活人,当然在这关键时刻他更不能逃跑,那就是真的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因此,思来想去,这个困局,只有晨昱柏能解。……一个多小时后,一张染了血迹的遗书悄然放在了左言的背包里……当天。19点。下飞机的时候天色已经比较晚了,晨子曜一路上浑浑噩噩的一言未发,从机场走出来时甚至没有刻意遮掩,竟然也没有人认出他来。实在是现在的他,和那个意气风发的大明星差距太大了。凌乱的头发被一顶黑色的鸭舌帽挡着,红肿无神的眼睛不知道视线落在何处,一路走来好似一个精疲力尽的老人,腰背弯曲着,尤其嘴唇上翻翘的白皮,甚至有一处咧开了一处血口,殷红的血液凝固在唇上,格外的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