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薄西山,夜幕降临。
晚间谢玦回来,问妻子:“今日那英娘可还安分?”
翁璟妩把他脱下的外衫拿去挂了起来,“才进府第一天,她能不安分吗?”
把外衫挂了起来,捋平着褶皱时,忽想起上辈子的事情,蓦然看向喝水的谢玦。
“对了,按照英娘所言,她既然是从瀚云寨逃出来的,那么上辈子她被我赶出金都后,应该是找个地方躲起来才是,她怎么还敢明目张胆地留在金都?”
谢玦摩挲着杯盏,略一后琢磨,放下杯盏道:“桂州离金都两千余里,若是英娘没有暴露过她是金都人,这天底下多得是流民,母与子流浪也是常见的,瀚云寨的那些人未必会追到这里来。”
翁璟妩微微皱眉:“那武晰呢,不会不知道她吧?”
谢玦摇了摇头,说:“武晰离开邕州已经是第八个年头了,比她到邕州还要早,而且不是非常重要的消息,不会贸然联系他。”
翁璟妩细想了一会后,似乎想到了什么,脸色一疑,放下了竹条走到桌前坐了下来。
她说道:“这么一说,我怎么觉得上辈子她入侯府,那般想让人以为孩子是你的,有一部分原因是想借此来摆脱邕州贼人的怀疑?”
谢玦听到那一句“孩子是你的”的时候,眉头跳了跳,听着很是怪异。
翁璟妩自言自语道:“旁人都说她是你养在外边的外室,然后借故接回府中,孩子也是你的外室子。如此旁人又怎么可能怀疑到她是从邕州来的?”
“而且上辈子我几乎没怎么听到那莫麟说话,就是后边开了口,但说的也已经是金都的话,而非是邕州话。”
谢玦给她倒了一杯茶水,对英娘的事半点没有半点的好奇,但是对妻子的事情倒是很好奇。
见她接过茶水后,他问:“人也接了回来,你到底怎么想的?”
翁璟妩饮了一口茶水,对着他抿唇一笑,故作神秘:“你很快便知道了。”
谢玦:“那我便等着看看。”
翁璟妩又饮了一口茶,笑意敛去后,露出几分忧虑:“差不多到时候去邕州了,你准备得如何了?”
英娘的事,翁璟妩倒不怎么在意,她在意的是谢玦领兵出征的事情。
谢玦淡淡一笑:“已经做好了各种准备,你无需太过忧心。”
那一战让他们夫妻死别五年,她如何能不在意?
她放下了杯盏,抓住了他的手臂,神色认真严肃:“一定要平安回来。”
每回想起上辈子惨烈的回忆,翁璟妩都极度不希望谢玦再次领兵去邕州。可谢玦他身居的就是这个位置,有他自己的职责,就算不去邕州也会去其他地方。
再者,有过一次惨败的经验,再者这一回将计就计,重用武晰,让邕州贼寇反掉入陷阱之中,也能把损伤降到最低。
所以,唯有谢玦是最适合领兵去邕州的。
谢玦反握住了她的手,什么都没有说。
晚间,夫妻一场云雨后,谢玦赤着上身倚坐床头,肌理起伏,块垒分明,腹上起伏的肌理更是一路延伸到了倒三角,而下边则被一张薄薄的被衾遮掩。
美好年轻的肉体之上,却有着大小不一的旧伤疤。在一些凶险位置上的伤疤,多数都是当初在蛮州遇刺的时候留下的。
翁璟妩乌黑青丝披散,垂落在他的身上。
她只穿着小衣,披着一件单薄的里衣坐在他的一旁,低头看着他身上的伤疤,柔软的指尖轻柔地抚过他身前的旧伤疤。
她的指尖每抚过的一处,谢玦便觉得那个地方酥酥麻麻的,哪怕方才已经做过两回了,但却还是心猿意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