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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第2页）

他从未看见黑豹有过如此痛昔的表情，也从未看见黑豹做过如此愚蠢的事。

他只希望黑豹不要发现他已走进来，有些人在痛苦时，是不愿被别人看见的。

但黑豹却已突然开口：&ot;你为什么还不去买双新鞋子？&ot;秦松垂下头，看着自己的鞋子。

鞋子的确已很破旧，上面还带着前天雨后的泥泞，的确已经该换一双了。

但他却不懂得黑豹为什么会在这种时候，提起这种事。

黑豹已冷冷的接着道：&ot;聪明人就绝不会穿你这种鞋子去杀人！&ot;秦松眼睛里不禁露出崇敬之色，他终于已明白黑豹的意思。

破旧而有泥的鞋子，说不定就会在地上留下足迹，他终于相信黑豹能爬到今天的地位，绝不是因为幸运和侥幸。

黑豹的细心和大胆，都同样令人崇敬。

&ot;我进去的时候很小心。&ot;秦松低着头，&ot;那婊子睡得就像是死人一样，连裤子都没有穿，好像随时都在等着罗烈爬上去。&ot;他很巧妙的转过话题，只希望黑豹能忘记他的这双鞋子，道：&ot;我一直等到她断气之后，才跑出来的。&ot;&ot;你不该等那么久，罗烈随时都可能回去。&ot;黑豹的声音仍然冰冷，&ot;杀人的时候，要有把握一刀致命，然后就尽快地退出去，最好连看都不要再去看一眼，看多了死人的样子，以后手也许就会变软。&ot;他今天的情绪显然不好，仿佛对所有的事都很不满意。

秦松永远也猜不出是什么事令他情绪变坏的，甚至猜不出他为什么要去杀红玉。

那绝不仅是为了要给罗烈一个警告和威胁。

这原因只有黑豹自己知道。

红玉说不定曾在这里听过&ot;波波&ot;的名字，他不愿任何人在罗烈面前提起这两个字。

&ot;守在后门外的印度人告诉我，罗烈是往野鸡窝那边去的。&ot;秦松道，&ot;我想他一定是去找陈瞎子。&ot;&ot;只可惜他已迟了一步。&ot;黑豹冷笑。

他显然低估了罗烈的速度。

罗烈坐上那辆黄包车，他就已叫人找拼命七郎去对付陈瞎子，他算准罗烈无论如何一定会先回百乐门的。

但拼命七郎赶到那里时，罗烈却先到了。

在两军交战时，&ot;速度&ot;本就是致胜的最大因素之一。

&ot;去对付陈瞎子的是谁？&ot;秦松忍不住问：

&ot;老七。&ot;黑豹回答：&ot;那时他就在附近。&ot;

秦松笑了笑：&ot;我只担心他会带个死瞎子回来，老七好像已经有一个月没杀过人了。

他的笑容突然冻结在脸上，他正站在窗口，恰巧看见一辆黄包车载着满身鲜血淋漓的拼命七郎飞奔到大门外。

黑豹也已发现了他脸上表情的变化：&ot;你看见了什么？&ot;秦松终于长长叹了口气：&ot;从今以后，老七只怕永远也不能再杀人了。&ot;拼命七郎被抬上来后，只说了两个字：&ot;罗烈！&ot;然后他就晕了过去，他伤得远比胡彪更重。

&ot;罗烈。&ot;倒立着的黑豹已翻身跃起，紧握起的双拳，突然大吼，&ot;叫厨房里不要再准备中午的菜，到福楼去叫一桌最好的燕翅席，今天我要好好的请他吃一顿。&ot;他想了想，又大声道：&ot;再叫人到法国医院去把老二接出来，今天中午我要他作陪。&ot;老二正在养病，肺病。

他在法国医院养病已很久，远在金二爷还没有倒下去时就已去了，有人甚至在怀疑他不是真病只不过不愿参加那一场血战而已。

无论谁都知道，褚二爷一向是个很谨慎，很不愿冒险的人。

秦松忍不住皱了皱眉：&ot;他病得好像很重，只怕不会来的。&ot;这次他非来不可。&ot;黑豹很少这么样激动，&ot;还有老么，今天他为什么一直到现在还没有露过面？&ot;&ot;昨天晚上他醉了。&ot;秦松微笑着回答，&ot;一定又溜去找他那个小情人去了。&ot;红旗老么的小情人是个女学生，胸脯几乎和她的脸同样平坦。

红旗老么看上了她，也许只有一个原因——因为她看不起他。

她也同样看不起黑豹。

&ot;那婊子对老么就好像奴才一样，好像老么要亲亲她的脸，都得跪下来求她老半天。&ot;秦松叹息道，&ot;我真不懂老么为什么偏偏要去找她。&ot;&ot;因为男人都有点生得贱。&ot;黑豹目中又露出痛苦愤怒之色，&ot;老么若还不死心，说不定总有一天会死在那女人脚下的。&ot;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