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祥贵人的意料,忻嫔竟是连连摇头,“姐姐这是什么话?这样重要的东西,我断断不会送人的。”
她似是欲言又止想说什么,身边的宫女看了她一眼,声音清脆道:“祥贵人素来随意来我家主儿这里取用东西,别是您自个儿不小心拿错了吧?”
忻嫔面露不忍之色,不过到底没有反驳。
祥贵人不可置信地看着忻嫔,像是根本没想到忻嫔会这么说,不过转瞬间她就明白了眼前的状况,忻嫔这是把她算计了!
究竟哪里出了差错?忻嫔居然敢算计她?
这副耳环明明就是混在那个匣子里的,但是她没办法反驳忻嫔宫女的话——因为她的确常常去忻嫔的梳妆台上借东西,忻嫔从来没有说过不字,却没想到忻嫔竟然给了她这样一刀!
祥贵人恨恨咬牙,简直想掐死将眼前表情无辜的忻嫔,她迅速认清情况,只能先认栽,“许是我随手拿走忘记同妹妹说了,是我的不是……”
云梧这才慢条斯理地放下茶盏,问忻嫔道:“不问而取即为盗,这事你想怎么罚?”
忻嫔犹豫了一会儿道:“只要祥贵人以后不要随意出入我的屋子,拿我的东西就好。”
云梧暗自摇头,这姑娘性子还是太软了。“祥贵人佩戴逾制之物,哪怕是无心也是坏了规矩,降为常在,闭门思过三个月。锦绣,去将祥贵人的耳饰收回来送回给忻嫔吧。”
祥贵人没有因为忻嫔网开一面而感恩,反而更恨忻嫔了,连带着云梧的面目也可憎起来。可她除了在心底记下这一笔毫无办法,还得磕头谢恩,“谢娘娘恩典。”
云梧起身送客,“行了,今儿太后娘娘礼佛,叫咱们不必去请安,都散了吧。”
众人看了一场戏,各自心满意足地告退离开。忻嫔留了下来,给云梧磕了个头,感激道:“还要多谢娘娘教我。”
“不必。”云梧淡淡道,“以后记得防人之心不可无便是了。”
“谨遵娘娘教诲。”忻嫔再次谢过。
锦绣等忻嫔告退离开,担忧地对云梧道:“忻主儿性子也太和善了些,这样不痛不痒的警告算什么?打蛇不死随棍上,祥常在以后可是会对忻主儿不利?”
云梧不置可否,“忻嫔只是天真,又不是傻,有了提防,祥常在翻不过天去。”
“再说,若是忻嫔不长记性再次被骗,那就是她活该了。我帮得了她一次,帮不了第二回。”
锦绣若有所思,“娘娘说的是。”
作者有话要说:害,我文里的反派大概是所有后宫文里倒得最快的了
第63章
祥常在就这么被按了回去,再没掀起什么大的波澜。虽然降位后她不得不从宽敞的后殿搬到配殿,但忻嫔到底顾念了几分曾经的情分,作为主位,没有克扣为难祥常在的意思。云梧知道之后也没管,还是那句话,帮一次可以,但她没办法一直护着忻嫔。
没了祥常在这样珍稀物种的热闹瞧,后宫的日子又回归了原先的无聊。冬天很快就到了,年底的时候,伴着一场雪,圣祖纯裕勤太妃走了。
乾隆虽然没有下旨辍朝,但他亲诣灵前祭酒行了礼。早年勤太妃抚养过和敬,和敬入宫为勤太妃戴孝,除此之外,宫里并没有受太大影响,依旧如同往年一般过了个喜气年。
新一年的二月里,乾隆果真没有失言,给云梧过了盛大的千秋节。云梧又长一岁,她对着水银镜摸摸眼角清晰的皱纹,不由感叹日子过得实在太快了。
“看什么呢?”
乾隆从净房回到屋里,便见云梧正在揽镜自顾。他凑了过去,云梧看着镜中他同样糙了不少的脸,不由轻声感慨道:“……时光如梭啊,自从我进宫,已经整二十年了呢。”
乾隆听她这样一说,也有些恍惚,可不是,她嫁与他,竟然已经这样久了。
想起往事,他不由嘴角露出点笑意,扭头看她,“你早年间可不如现在讨喜。”
云梧也想起了当年为了避宠装木头的日子了,不由低头失笑,“皇上这是要翻旧账?”
乾隆看着她,眼前人的确已经不是少女时候的娇嫩了,不过虽然她脸上留下了岁月的痕迹,但是举手投足更添风韵,显得更漂亮了。
他一用力将人抱起放到床榻上,俯身压了下去,在她耳边低声笑道:“嗯,咱们好好算一算。”
云梧耳朵发痒,伸出手环住他的脖子。
两人之间的床事如今不如年轻时候激烈,但是别有一种温情在里头。事后,云梧闭着眼睛倚在乾隆怀里,休息了一会儿,跟乾隆说起家里的事。“太后早间问起大阿哥,说他府里好多年没添新人,叫我小选的时候给大阿哥送两个。”
永璜虽然身子弱些,但依旧好好活着,去年还新抱了女儿。这是乾隆的长孙女,虽是个格格,也得了许多赏赐,不过除了小格格,孙辈里再没有新的孩子出生,太后也是急了。“但我想着,大阿哥身子还弱,须得好生保养,赶明儿我得找太医好好问问,能不能往他府里送人。”
“倒是三阿哥成亲好几年,福晋一直没有喜信,纯贵妃有点着急,问我今年大选能不能给三阿哥指个侧,要性子和善、好生养的,也好给三阿哥开枝散叶……”
“我跟她说,今年大选得紧着四阿哥,咱们先头给四阿哥指的福晋钮祜禄氏没福,早早便过世了,这回怎么也得给指个身子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