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想饮酒。
他半搭下眼皮,抬手等宫女为他穿好衣袍。阳光照在窗上,投来斑驳树影。他一个抬眸,正为他系佩绶的那名宫女手一抖,噗通一声跪了下去。
宫人一向惧他。
他冷声:“树未砍?”
苍吉闻声进殿:“天子,您醒了。那树砍了几棵,后头景妃娘娘身边的宫女来说可以用驱虫的药赶走蝉和虫子,便不用砍树惹您清净了。”
他“唔”了声,也未再恼,睨了眼宫女重新帮他系佩绶,他的这些佩绶都不是玉,他只喜欢那些又圆又软装满蚕丝的锦囊。
他问:“景妃来了?”
“是景妃身边的宫女长欢来求见天子,景妃娘娘去织室想讨个柔软的枕头,那些都是御用之物,景妃便想求天子给个赏赐。”
戚慎唇角轻扯了下,淡笑之后很快又恢复了平素里的冷厉。
还知道有事情求他。
他睨了眼身后的龙床,拿起刚睡过的那个枕头扔到苍吉怀里。
“知道是什么意思吧。”
苍吉忙接过,嘻笑道:“奴才知道!奴才这就去交代。”
戚慎便心悦神怡去喝酒了,边喝边看舞蹈,夜间还焚上香沐好浴。
…
景辛收到苍吉送来的枕头时倒是很满意。
御用之物就是不一样,连枕套都带着真丝绣花,里面灌的也不是棉花,全是蚕丝,比五星级酒店的枕头都还舒服。
见苍吉笑呵呵还没走,景辛便让长欢拿出打赏。
苍吉乐呵接过:“娘娘,这上头还有王上专属的龙涎香,很是安神助眠。”
“有劳公公帮本宫带一句谢。”
“那奴才这就回去回禀天子了?”
景辛点头,继续回书房埋首画画。
殿里原本没有书房。原主不爱看书,把一间房装成了琴室,但这琴室四周红纱垂挂,还置放着长榻。这满室旖旎情趣,不难看出原主这是在弹琴时也不忘勾引戚慎。
她让宫人把琴室改成了书房,四面的板门都可以开到最大,很像一间拥有落地窗的阳光房。景辛命人在四面门帘上挂上米色帐幔,画架摆放其中,傍晚残霞如血,帐幔在晚风里拂动,她坐在画架前专注画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