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没事,若是我们定下来要走,我就立马在里头挑一个凑合的,实在不行,让圣人决断便是了。&rdo;
十几年下来,他早就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动不动就被林汐说得脸红耳尖热的人了。
林颀见他们两个又开始你来我往的秀恩爱,顿时升起一个诡异的念头。
其实他想要走,还真的多少有点被这两个恩爱的人给影响到了,天天就知道秀恩爱,再这么下去,他也要熬不住,想去找个适合的女子成亲了。
不过他心中明白,他若是要做一个权臣,那他的婚事,定然是不能够如同阿玛和爹爹这般美好的。
少不得有利益的纠葛缠绵,只是这些,都是他的抉择,不能怪其他人了。
林颀终究还是踏上了回京的脚步,圣人年事已高,退位在即,但是对林颀还是很有印象,再加上他在西北的业绩同样喜人,便将他调到了实位上去,实则放下了未来的国君手里,让他们先熟悉彼此的行事风格。
两年后,圣人宣布退位,几个德高望重的老臣也跟着告老还乡了。
继承的圣人与老圣人性格相差无几,都不是不能容人之辈,便留下了几个走不得的重臣,其余的大臣,便放他们自由了。
林颀此时,已经坐到了朝中一个相当有地位的位置,说起来,和羊晟睿看好他的秉性和能力扶持他一把,也多少有些关系。
新圣人继位之后不久,守在西北的大将军巫屠也上了折子,奏请回京。
看完了折子,圣人让宫人把林颀给叫进了宫里。
&ldo;你爹爹请命回京了,此事,你可知情啊&rdo;
新圣人年轻,说话也不如老圣人那般看不出颜色,林颀行过礼后,还是听出了新圣人语气中的揶揄,便老实点头道。
&ldo;我两个月前便收到家书了,他说我阿玛想我想得慌,所以便想回京来找个地方住下来,做些吃食,顺便看看我。&rdo;
新圣人立即大笑出来,&ldo;你在他们心中,竟还是个离不开爹娘的奶娃娃。&rdo;
这奏请回京的折子,也算是他看过理由最是稀奇的一份折子了。
他把那折子递给林颀一看,林颀看完,顿时脸上火辣辣地烧得慌。
上头虽然很是委婉地写着是年纪大了,末了却还是加了一句,说是独苗苗在京中惦记得慌,便想回京团圆,这一听,就知道,肯定不是他巫屠爹爹能够写得出来的话,必然是阿玛的主意。
远在西北的林汐大大地打了一个喷嚏,然后皱着眉头制止巫屠帮倒忙的手。
&ldo;你还是去看看石曲吧,喊他今晚回来吃饭,我们这一去京城简单,他要去就麻烦多了,也不知道走不走得成。&rdo;
巫屠被她颇为嫌弃地瞪了一眼后,总算是看出来自己就是个碍事的,闻言只好点点头。
&ldo;那行,我去喊他一声。&rdo;
宫中,林颀尴尬地被圣人肆无忌惮地嘲笑了一番,才提起朱笔批了折子。
&ldo;你们这一家人倒是当真让寡人看不懂,不过既然寡人的大将军想要回京,那明日上朝,你可得给寡人好好出个主意,看看可有能够如同你爹爹那般神武的将军,为寡人守住那边境安宁。&rdo;
林颀一听,立即正经道,&ldo;自当如此。&rdo;
次年,守西北大将军巫屠携家眷回京赴命,交出虎符后只在京中挂了一个闲职,新圣人欣赏他不拢兵权的行为,便赐他一座府邸,御笔亲书了将军府三个大字,也算是一种殊荣了。
又过一年,一直在位不动的石大人也连连上书,最后同样得以进京,不同巫屠将军能清闲在家,他回京之后受到圣人赏识,肩上担子更重,常常受召入宫共商大事,颇有昔年羊晟睿羊大人一般的恩宠风光。
林颀入朝为官之后,徐先生便不再收弟子,他便是徐先生的关门弟子了。
徐先生一生桃李满天下,只是身子骨毕竟不好,又有文人的喜好,爱品梅香于寒冬,虽然身边有赵叔细心照顾着,还但是在五十一岁时,于冬日梦中过世。
林颀此时已然是朝中重臣,得此消息恸哭不已。
他向圣人请得假后,亲自与其他师兄们扶棺安葬了徐先生,赵叔一夜在墓前花白了头发,第三日后,林颀原本想将他请回家中赡养,却已然没了赵叔的身影。
只有一封留在徐先生墓前的书信,言明他为徐先生圆梦而去。
徐先生不曾踏过的山川大海,他都会为徐先生一一走遍。
林颀难过得不能自己,却在同一年,恰巧认识一位满身书香之气的女子。
那女子也姓徐,一身谈吐不俗,林颀一朝心动之后方才知晓,这徐姓女子竟然和徐先生是五福内的亲戚,只是他们家世代低调,这一脉也不曾生下男子继承香火,方才允许家中唯一嫡女出门去寻一男子上门入赘。
林颀虽然动心,但是惦记着巫屠爹爹与阿玛一直暗自期盼着他能生下一个孙子让他们含饴弄孙的美好心愿。
那徐姓女子被当做家主来教养之后,虽然满身书香气,却也同样不失风骨,敢爱敢恨。
两个人纠缠许久,最后还是在林汐面前露馅了,林汐得知林颀一直不愿娶人家的原因之后,顿时气得又抄起了手中的扫帚,与昔年抄扫帚追得石曲鸡飞狗跳那一幕何其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