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九月二十五,是今天。」
英莉一呆,去查报纸的日子,一看,发觉玲玲没有开玩笑,那么说来,昨晚的事是一场梦?
她梦见灵感来找她,她梦见自己许愿,这样的怪梦,但的确,少年时,她曾经许身写作。
英莉呆住。
「喂,喂,你怎么了?」
英莉苦笑,「我做了一个怪梦。」
「不要紧,我也时常做梦,」玲玲取笑她,「十二点我们老地方见,一起吃顿中饭。」
英莉怔怔地放下话筒。
到了中午,她去乘车,不由自主,四周张望,当然不可能再见到那少女,只见处处都是匆匆忙忙的人群,没有灵感。
真是个梦。
大抵是内心渴望过了廿一岁会写得更好,所以才做这个无聊的梦。
不过,她许的愿望却名正言顺,合情合理。
玲玲与她见了面,举起盛矿泉水的杯子,说声「生日快乐」。
然后问她:「忙不忙?」
「工作量很大,但我擅于安排时间。」
玲玲惋惜地说:「所以看上去,你像是挺悠闲,老板还以为你啥子都没做,那些烂头蟀,天天似没头苍蝇以乱扑,反而显得劳苦功高。」
「我忠于自己。」
「有时也要会得随机应变。」
英莉摇摇头,「随波逐流,赢了也惨过输,我一向我行我素。」
「要吃亏的。」
「不要紧,我蚀得起。」
玲玲摇摇头,按住好友的手,「生日快乐。」
下午,英莉有一个任务,老总派她去访问一位名流大大。
地点是人家的府上,住宅装修美奂美仑,那位贵夫人穿着最时髦的服装皇后般下来招呼英莉。
谈话的内容,不外是表达夫人是多么的秀外慧中,热心公益,敬老扶幼,最后,她说:「作为一个成功商人的妻子,对外对内,我都尽了责任。」
英莉默默纪录。
时间到了,她起立告辞。
一回到报馆,老总就向她追稿。
英莉说:「我不想写这篇稿子。」
「为什么?」老总愕然。
「她不过是一个挺无聊的女人,她的日常工作范围包括盛妆赴宴,炫耀家势,不值得写。」
老总嗤一声笑出来,「本市有几个人是值得写的?报纸副刊不能开天窗,小姐,赶快坐下来歌功颂德,限你三小时交稿。」
「如果我不写呢?」英莉问。
老总看她一眼,「请你另谋高就。」
英莉跌坐下来,喃喃自语:忠于自己,忠于文字,谈何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