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他们怎么介绍这位年轻人?
一看就知道他也不相信这一套。
林翁与国维两人毕恭毕敬地洗耳恭听。
“住宅有静宅与动宅之分,单层者称为静宅,多层者称为动宅,层数者,非向高之层数,而为内进之层数也。本宅是属水,一层是水见水,出入游荡不聚财;二层是水火既济,财稍旺而人不旺,因泄气也;三层是水相生,人财大旺,且发贵人;四层是金生水,外益内,先女后男,发财悠久;五层是土克水,人财不旺。”
他姓什么?
我暗暗打个呵欠。
独独被他看见了,双眼弯弯地溅出笑意。
我别转面孔,再问也不想与小一辈的人眉目传情。
年轻人长得并不好看,脸颊上还有微凹的瘢痕,想是忍不住手挤小面疮留下的。
国维与堪舆师交换着宝贵的意见,散席时他掏出一大封红包双手奉上。
我觉得更乏味了。
如果我告诉你,当初我所嫁的陈国维,不是现在这个陈国维,你会说我老土吧?
我苦笑。
国维同我说:“我与林翁送老师回酒店,你有什么地方去?”
“统一会所有个牌局。”
“我送陈太太。”年轻人自告奋勇。
国维正眼也不看我,替他的老师拉椅子。
他显然着了迷:“师傅,人说属金之宅,人丁旺而女更强,当开门路,作大院以泄其气,则男子富贵全美,可是?”
“这个嘛……”他们一路说一路走。
我上了陌生人的车。
“谢谢你,统一会所。”
年轻人说:“陈先生好像很相信这一套。”
“你没听他说要拆一道门出来求富贵全美?”
“那人也不过是江湖术士,二十世纪哪里还有什么朝葬晚发的风水地。”他咕哝。
我笑,一抬头,看到车外天空一轮明月。
今夕何夕?我深深吸一口气。
像是要吸尽大阴的精华。
而身边的年轻人,蠢蠢欲动,不知厉害。
他送我到统一,放我下来。
“牌局几时散?我来接你。”
“谢谢,我有司机。”
他看我一眼,“我们还可以到别的地方坐坐。”
我笑着拍拍他的手臂,“这场牌要到明天早上才散,改天吧。”
他倒是没有失却风度,仍然陪我上楼。
玛琳她们一早已经在了。
放下手袋,我看她的牌,“又做清一色?”
“嗯。”
“只要有两只牌同花就做清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