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小蝶认出那是沈鱼的声音,这头松狮犬果然是沈鱼的,翁信良昨晚一定跟沈鱼见过面。
「喂--」沈鱼以为又是翁信良。
「你是沈鱼吗?」
「我是,你是谁?」
「我是胡小蝶,你记得我是谁吧?」
「记得。」沈鱼冷冷地说,没想到她竟然找上门,「找我有什么事?」
「你有时间出来喝杯茶吗?」
沈鱼倒也想见见这个女人。她们相约在金钟一间酒店的咖啡室等候。
「要喝什么?」胡小蝶问她。
「水。」沈鱼说。她留意到胡小蝶抽骆驼牌香烟。
「我要改抽另一只牌子了,翁信良不喜欢我抽这么浓的烟。」胡小蝶说。
「是吗?你找我有什么事?」
胡小蝶垂下头。
「你找我不是有话要说的吗?」
胡小蝶抬起头,泪盈於睫,这是沈鱼想不到的,失败者不哭,胜利者却哭了。
「对不起。」胡小蝶说。
沈鱼没想到她竟然向她道歉。
「你没有对不起我。」
「翁信良是我第一个男朋友,也是我第一个男人。」胡小蝶说。
翁信良从来没有把这件事告诉沈鱼,她突然有些惭愧,因为翁信良不是她第一个男人,这一点,她输给胡小蝶。
「当天是我离开他,他受了很大伤害,去了日本多年,最近我们重逢。你知道,男人无法忘记一个曾经令他受伤至深的女人--」
沈鱼沉默。
「我也想不到经过了许多事情,我们终于又走在一起。」胡小蝶说。
沈鱼觉得这个女人真厉害,本来是她做了她和翁信良之间的第三者,现在她却说成她和翁信良之间只是曾经分开一段日子,他们现在复合了,沈鱼才是第三者、局外人。她不过是胡小蝶和翁信良之间的过客。
「我知道你跟翁信良有过一段很快乐的日子,他也这样说。」胡小蝶说。
「他说的?」
「是啊。」胡小蝶说,「他是一个好男人,他不想伤害你。」
「这也是他说的?」沈鱼悻悻然。
「他不擅于说离别,所以他没有跟你说清楚便走了,他现在在我家里。」
「他不擅于说离别!」沈鱼冷笑,难道一句不擅于说离别,便可以一走了之?
沈鱼故作潇洒地说:「道别是不必要的。」
「你恨我吗?」胡小蝶问沈鱼。
「我为什么要恨你?」沈鱼反问。要恨,她只恨翁信良一个人。
「我没有你那么坚强,我真羡慕你。没有他,我活不下去。」胡小蝶楚楚可怜地说。
沈鱼突然明白了翁信良为什么选择了胡小蝶,因为她软弱、温柔、需要保护,而她自己,看来太坚强了,翁信良以为她可以承受得住伤痛。坚强的女人往往是情场败将。
「你能告诉我一件事吗?」沈鱼问。
「什么事?」
「你们重逢之后第一次约会是谁提出的?」
「他。」胡小蝶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