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蔷色钦佩生母那副独特的心肠,连寒暄都没有,你快要毕业了吧、生活还过得去吗、一个人可觉寂寞……全部与她无关。
她只一心一意关心蔷色的遗产承继权。
方女士压低声线说下去,“你还做梦呢,那些钱本来就是你的,她由你父处夺得,现在她一撒手,眼看一切就自白流到陌生人名下,你甘心吗?”
方女士咬牙切齿,她不甘心。
“将来你住何处吃什么?噫,你还吊儿郎当就来不及了。”
蔷色缓缓站起来,“你说完没有?”
“那利佳上是什么东西,她的钱到了他手里,还会有剩?你别胡涂。”
蔷色长长吁出一口气,拉开会客室门,“出去。”
“什么,你说什么?”
“滚出去。”
“你这样同母亲说话?”
“我没有母亲。”
方女士不愿走,她提高声线,“我好心来提醒你,你倒恩将仇报?”
蔷色没料到自己如此孔武有力,可叫把方女士推着塞出门去。
她哇哇大叫,一失足,跌在地上。
蔷色犹自不放过她,把她自地上拉起,拖着她走过走廊,再大力推她出宿舍大门。
方女士继续尖叫,这时,已有好奇的同学前来围观,也有人去通知舍监。
可是蔷色已将生母推出大门。
回到楼上,她双臂酸-无力,颓然倒在床上。
第二天,受到舍监严厉责备,蔷色自知理亏,只是低头不语。
她一向是品学兼优的好学生,偶一犯错,也可过关。
每晚,半明半灭,即将入睡之际,蔷色都会听见一把女声对她说:“你将来吃什么穿什么?”
醒来,一身冷汗。
那样,也终于捱到毕业。
利佳上特地来接她回家。
这真是他最最胖硕的时刻,外型似足北极熊。
简色很怀疑他以后是否还会瘦回去。
他说:“我来给你一个心理准备。”
“我明白。”
“绮罗的痛是不会好的了。”
其实蔷色早已猜到,可是真确地听见利佳上这样说出真相,也彷佛鼻子上中了一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