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蔷色,我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彼此侦查,实在浪费时间。”
蔷色十分兴奋,“将来我一定要向你学习。”
“你功课进展如何?”
“美国有大学收我。”
“哪几家?”
“我不想计较校名,只要有奖学金即可。”
“学费我全替你准备好了。”
“不,我会自己想办法。”
“私校比较矜贵,不如申请史蔑夫或布朗。”
“不。”
“一直以来,听得至多的是这个不字。”
蔷色情急,泪盈于睫,急急低头。
晚上,到工人间与老佣人聊天。
佣人请她喝沙示汽水。
一只小小飞蛾闯进来停在日光灯旁边。
蔷色看半晌,欲挥手赶。
被老佣人阻止,“随它去,它不碍事。”
蔷色过一会儿问:“传说,飞蛾是一个什么人的灵魂?”
“嗯。”
蔷色凝视那只灰棕色小小昆虫。
你是谁。
为何来探望我们。
你是父亲吗。
你还认得路。
她呆呆地看着飞蛾良久。
老佣人点着一枝烟,吸一口,缓缓喷出:“我今秋便告老还乡了。”
蔷色一惊,“什么?”
“六十五了,该退休了。”她直笑。
“不,不让你走!”
真是好人,一点也不势利,从来没怂恿过主人说“又不是亲生何必如此劳心劳力”,待蔷色一直不亢不卑。
如今竟也要走了。
工人间小小收音机里恰巧播放着粤曲,一把苍老的声音唱:“一叶经舟去,人隔万重山——”
蔷色忽然张大了嘴,大声号哭起来。
老佣人吓一跳,按熄了烟头,前来安慰蔷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