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事也没有。”
“学校有人传你俩在约会。”
“月华,自你十岁开始,我就不住同你说,人生在世,不必理会他人说些什么。”
“但他们说的是我母亲。”小月华提高声音。
“一视同仁。”
“他们说得很难听。”
“不必在我面前重复,我毫无兴趣。”
小月华鼓着腮帮子,“你总不替我想想,我有多难堪,我也要面子。”
说到这里,沈咏恩方觉事态严重,女儿的观点犯了不可忽略的错误,需要纠正。
她沉下脸来。
“你的意思是,我叫你塌了台?”
小月华一见母亲变色,也害怕了,“不,我——”
“十多廿年来,我自问还算是个称职的母亲,就因为你长大了,我想过自己的生活,上学,约会异性,就使你尴尬?”
月华看着母亲,“尊胡是我的朋友,他不属于你那组人的年龄。”
“第一,月华,我并没有约会他,第二,我毋项任何人来指导我说约会何种人。”
月华低头沉思。
“我的确是你的母亲,但我还有其它身分,最重要的,我是一个人,我有权选择我的生活方式,你已是大学生,你应当明白。”
“我喜欢旧时的你。”月华冲口而出。
“我一点都没有变。”
“不,自从你上了大学之后,人就变了,我不该荐你入学。”
沈咏恩啼笑皆非。
“妈妈,看我份上,不要再与尊胡来往。”
“你的意思,月华,其实是:妈妈,请勿与任何人来住,请守在家中,孤独到老。”
“不,我才没有那么自私。”小月华气急败坏。
“谈话到此为止。”
母女俩还是第一次闹得这么不愉快。
幸亏还能开心见诚说出心中话。
稍后月华对自己冲动的态度非常后悔,母亲一直是十全十美的母亲,事事以她为重,也许就因这样宠坏了女儿,月华要求母亲一心一意,心无旁骛,一发觉她寻求新生活,便觉得受伤害,便设法叫母亲打回头,太自私了。
母亲芳华正茂,尚有一大截丰盛人生路要走,女儿凭什么阻止她,即使同年轻小伙子约会,又如何?
小月华慨叹一声“妈妈长大了。”
妈妈行事不再要征求她同意。
妈妈不再受她控制。
月华只得静观其变。
大学里课外活动极多,对沈咏恩来说,全是不可多得正当娱乐,她舍不得放弃,每一项都想参加,只愁没有时间。
她已经没有工夫全副精神与女儿讨论冬季该换哪一只睥子的电毯子。
小月华当然遗憾。
不过最令她安慰的是,母亲并没有单独约会尊胡,女儿开始对母亲有信心,沈咏恩一定有办法应付新生活。
母女俩和好如初。
两人越发似姐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