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照站起来,“我累了,我到客房休息。”
清词独自在卧室卸了粒。
然后到书房去看王旭之。
他正在翻画册,见到妻子,笑道:“你来看梦奈的荷花池二画百多幅,简直是行货。”
清词想一想,“或许他喜欢这个题材。”
“才怪,开头不过是给人家挂在客厅里作装饰的货色,日久画出功力来,才被捧为艺术。”
“那是很独特的见解。”
王旭之打个呵欠,“清词,明天我们去探望爸妈。”
清词不语。
“没有空?我们约另一天。”
“旭之,你父母逝世已有五年了。”
“什么?”王旭之大吃一惊,愣在那里,不由得怔怔落下泪来,“去世了,怎么我一点也不记得?”
“当年你在伦敦读硕士,赶回来奔丧,刚办完你父亲那笔,母亲跟着心脏病发。”
“原来他们已经不在人世间了。”王旭之震惊不已。
“旭之,上个星期我不是跟你解释过?”
王旭之抹去眼泪。
“旭之,人年纪大了总会息劳归主,别难过。”
王旭之握住她的手,“清词,你不会离开我吧。”
清词无奈地笑,“我也不知道老天几时召我归去。”
王旭之把脸埋在妻子手中。
清词听到一声咳嗽。
是云照站在门口。
清词抬起头,“请进来。”
云照一脸复杂的神情,“姐夫,你休息吧,我同姐姐谈谈。”
旭之忽然笑,“不如出去喝茶,替我带块雪昔蛋糕回来。”
云照不由得说:“姐夫几时爱吃甜点?从前都不喜欢。”
旭之霍地站起来,“从前从前,你们就爱说从前,我出去走走。”
“旭之,你服了药,不便驾车。”清词拉住他。
王旭之一手甩开妻子的手,“别管我。”赌气地抢出房。
清词追到客厅,却发觉他已倒在沙发上,他睡着了。
云照一言不发,双手抱胸前。
清词松口气,坐在一角。
过一会儿云照斩钉截铁地说:“你得同他离婚。”
“这岂非乘人之危?”
“清词,病发之前王旭之早已向你提出分手,你也考虑答应,这件事亲友全知情,你又何必到今天才来捱义气,这样子你怎么过一辈子?王旭之好比低能儿,他应当到疗养院去生活。”
清词不忍,侧着头,眼睛看别处。
“跟我返三藩市,清词,你大好前途,何必毁在这个人身上?他生前根本未珍惜过你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