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的女人不少,但比起神秘女郎,真的差好一大截。
很快到春夏交接的时间,大老板一年一度酬谢伙计,把他的游艇开出来,请行政部一班手足携眷去共同耍乐。
我并没有带女友,船一到深海便跳下去游个早泳,其他人组成队,在甲板上搓牌。
然后我看到了她。
化了灰我也认得她。
她坐在快艇上,穿件电光紫一件头薄膜似的泳衣,又湿了水,紧紧搭在胴体上,皮肤旱晒成古铜色,头发扎在脑后,双腿搁在快艇驾驶盘上。
不单是我一个人看到她,很多男人也正朝她行注目礼。
我心中犹疑:该不该上去同她打招呼呢。
她也许已经不记得我。
即使记得我,也没有什么意思,那件不愉快的事,还是忘记的好。
我没有上前打招呼。
谁知我们的老板却叫起她的名字来。他用手装成卷筒状,“莉莉,莉莉。”
她扬起头,丰满的唇呶一呶,“来了。”
接看一个鲤鱼打挺,以一个美妙得不能形容的姿势翻身落水,溅起一片狼花,朝大船游去。
是什么路窄?竟又遇上了。
我们老板是中年人,自以为潇洒,其实也就是个中年人,肥肚子,双下巴,秃顶,什么都有,但是他也颇有一点钱。
当下他抖开一张大白毛巾,趁莉莉爬上船,把她裹起来,她格格地笑,他趁势过她搂在怀中,旁若无人,咱们这一班职员,假装没看见。
我缓缓游过去,在船头上船,在自助餐桌子上,找了东西吃。
每次运动完毕,肚皮特别的饿。为了肚子,有什么是不可以做的呢。
“嗨。”
我始起头。
是莉莉。
她倒是不避忌。
我朝她点点头,并没有太热情,假装失忆。
“你好。”她说。
我喝了一口啤酒,不回答。
“又遇上了。”她分明记得我是谁,真好记性。
“你没事吧。”我含蓄的问。
海水的蓝色映到她眼睛里去,她眨眨大服,“现在没事了,谢谢你。”
我仍然只点点头。
“你在天昌行做?”
“是。”
“莉莉!”老板大声叫她,“过来。”
她耸耸肩,不去了他。
这口饭也不好吃,总而言之,受人钱财,替人消灾,你看我好,我看你好,实际的酸甜苦辣,只有当事人才知道。
老板一身肉颤颤巍巍的走过来,神情不满兼夹疑惑,“莉莉,我叫你,你没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