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达十分有礼,“你好,朱太太。”
她却不领情,“我要与女儿说几句话。”
凯达说,“朱太太不如休息一下,用说茶点。”
母亲经过长途跋涉,十分狼狈疲累,坐在安乐椅上,不能动弹。
“为什么结婚也不告诉我?”
凯达回答:“是我不好,时间上有点急,故此疏忽亲友,敬请原谅。”
仆人捧上茶点果子,她挑了几款吃下,有点精神,继续检讨情况:“你们打算怎么样?”
我莫名其妙,“我打算好好过婚姻生活。”
“不!我问的是我,我怎么办?”
凯达这时轻轻说:“朱太太有什么打算?”
“我不是朱太太,我是汪小姐。”
我一怔,继而黯然,忍不住问:“你把老于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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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理睬我:“一间三房公寓,司机、佣人、一笔存款,每月零用。”
凯达看着我,我低声说:“你问我要这些?”
她不理睬我:“一间三房公寓,司机、佣人、一笔存款,每月零用。”
凯达看着我,我低声说:“你问我要这些?”
没想到凯达一点也不生气,他说:“汪小姐,那些都可以安排,你先休息一下。”
母亲满以为需要拉拉扯扯眼泪鼻涕僵持许久,没想到事情如此顺利,有点失落。
她拎着行李上楼去。
同丈夫说:“你毋须娱乐她。”
“我宁愿是这种真性情的人,有什么话说个明白,你说对不对。”
我不能说对,也不可以说不对,于是说:“谢谢你谅解。”
“没有问题。”
忽然之间,我笑起来,母亲终于走运了。
我上楼去看她,给她一瓶冻啤酒。
她洗了头,正在吹干,手臂不大转得过来,嘀咕:“五十肩,吃多少止痛药也没用。”
我取过风筒,替她把头发吹得半干,梳通结好。
“你富贵了。”
我不出声。
“老凯什么岁数?六十多了吧,照说,他应当挑选我这般年纪得女伴,五十岁出头,十分配对,可是,男人会这样想吗,才不,四十的要找廿多岁女友,六十、八十也喜欢幼女,而只要有些财力物力,总能得偿所愿,我见过七十岁男人与玫瑰花般新欢翩翩起舞,确是世上最不公平事。”
我仍不出声。
“联合国平权会能理会这种事吗?我不认为。”
我站起来,拍拍她肩膀。
“你两个妹妹都在伦敦,一个仍然说要到日本。”
我没有意见,我只知道,她实在把生活搞得太过复杂。
她喃喃说:“能找到老凯这样的丈夫多好。”
大家都累了,尤其是母亲,我没问她怎么会找上来,她有她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