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着这些话,连血带泪一起往肚里吞。
“我知道你的讯息了,”我说,“如果你要辞退我的话,请早两个月通知。”
“我会的。”他拉开门,再转过头来,“是不是我要求太过分?我只希望你喜欢我一点点。”我睁大眼睛看着他。
他叹口气,离开我的屋子。
我唤来医生看我的伤口,然后服安眠药睡觉。明天又是另外一天,史嘉勒奥哈拉说的。
我做一个美丽的梦。在教堂举行白色婚礼。我穿白色缎子的西装小礼服,白色小小缎帽,新鲜玫瑰花圈着帽顶,白色面绸。
但是电话铃响了又响,响了又响,把我惊醒。
后来发觉是楼下客厅与我房中的电话同时响个不停。
没隔一会儿,楼下的电话辛普森接到了。楼上的铃声停止。辛普森气急败坏地跑上来。
“姜小姐!姜小姐。”
“什么事。”
“勖先生。他被送去萨森医院,他示意要见你——”
我跳起来。
“哪里?”我拉开门,“哪里?怎么会的?”
“医院打电话来,勖先生的心脏病发作——”
“什么医院?”我扯住她双肩问。
“萨森——”
我早已披上大衣,抢过车匙,赤足狂奔下楼,我驶快车往医院,脑中只有一个念头,是我气的,他是我气的。
我把车子铲上糙地停好,奔进急救室,我抓住一名护士,喘着气。“g!心脏病人。”
他们仿佛在等我,马上把我带到病房。
勖存姿躺在白色的床上。
我走过去,我问医生。“他死了?他死了?”
“没有。”医生们的声音永远如此镇静,“危险。你不能嘈吵,他要见你——你就是姜小姐?他暂时不能说话,你可以走过去坐在那张椅上,我们给你五分钟。”
我缓缓走过去坐下。
勖存姿鼻子与嘴都插着细管,全通向一座座的仪器。
他的头微微一侧,看到我,想说话,但没有可能。
护士说:“他要拉你的手。”她把我的手放在他手上。
忽然之间我再也忍不住我的眼泪,我开始饮泣,然后号淘大哭,医生连忙把我拉出病房。
“吩咐过你,叫你噤声。”
我跪在地上哭。“他会死吗,他会死吗?”
护士把我拦住。“他不会死的,他已度过危险期,你镇静点好不好?”
另外一个医生说:“着她回去,病人不能受任何刺激。”
宋家明!忽然我想到宋家明,我奔出医院,开车往达尔文学院找丹尼斯阮,他应当知道宋家明在什么地方。
我衣冠不整地跑到人家男生宿舍去敲门,阮出来看见我,马上说:“你来这里干什么?家明到你家去了。”
“他得到了消息?”我气急败坏地问。
“他到你家去了,你看你这样子,你已经冻僵掉,让我开车送你回家。快。”
我的嘴唇在颤抖,我点头,我实在没有能力再把车子开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