羲和曾在周藏室里见过,世人将白泽比作四不像的奇特神兽。而实际上,它只是一匹长相如狻猊的白马罢了。
在部落时代,吉量是和白泽差不多稀少的存在。这些年来她都不曾见过山中神兽,自然明白斗转星移后的他们都落寞绝代或者隐藏不让世人发觉。而身为半个同类的吉量,似乎很容易就能合群到一处。
羲和低声嘟囔,“既然如此你还半句人话都不会说。”
“老子不学!”吉量咈咈声,不满的狠狠跺蹄,在泥土上留下分明的小坑。
面对这么一个有脾气有志气的马,羲和没好气的拍了两下,套上马鞅等拖起辇车,吆喝着白孙等人快点上车。
辇车有些许的高,好在当初车人的时候又加了两个踩脚,几个小个子互帮互助的爬上去,而后一低头就看见师傅王诩。
白孙几师兄弟挤眉弄眼,相视一笑。
直到一声如雷般的长啸声响起,几人身形随着冲力往后一倒。站在车正中的白孙伸手皆空,慌忙之下只能条件反射的放低身子努力扎马步。
平心而论白孙的反应很好,可惜他想的太过简单。脚下的车板固然是稳的,但野了一段日子的吉量别打断了与白泽约会,还要出行载人而心生不满。它放开脚步跑,那是天下无马可比,再加上山中道路狭窄颠簸,白孙就像是河边被甩出去的脏衣一般。
直到直接一把勾住他的腰带。
“坐稳了。”
“是,师祖。”
师祖就像是世上最美妙的称呼,羲和闻之欣喜,神情温柔几分。
但她的温柔不能制止住这些徒孙们的艰辛,几人紧紧拽住车栏,个个都坐得荤七素八的。初时还能侧目羲和稳如泰山之姿,吹了一路寒风后,不到半山腰的地方却都倒了下来。
马蹄踏至城镇,地面平稳许多。
徒孙们顾不得衣裳整洁,连滚带爬的下车扑到边上就吐了起来。待他们吐得天翻地覆,腹中再无他物的回转身来,却见师傅坐在破旧驴车上笑看他们。
“师师傅”
“快去采买,不要让师祖等你们。”
王诩拉着厚衣裹紧,施施然的喝着皮袋里的温水。他好心的提醒着,徒孙们扭头一看。那始作俑者早已摆开摊子,沉静仙气的坐在其中,而在平地而起的摊子前聚集了各色的男女。
众徒孙拔腿就跑。
羲和没有搭理徒弟的调皮,她在木簦生意打开后还制了少余的妆奁匣子等。当年苦心学习木匠之工。她不敢和公输班那个颇有天赋的天才比,但他命短历史而去。自己经年练习又手脚灵敏,嘴上不说却是自认自己是天下第一。
天下第一做简单的妆奁匣子,精致雕工再略施机关。物以稀为贵,木簦打出的名气为她引来了新旧客人。
很快钱袋装满,落下山的货物也都落入买家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