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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9章（第2页）

殿中，皇帝坐在床边，也是松了口气。

夏云姒哭了一路，回了紫宸殿来犹为停住。他将她放在床上，好言好语地哄了半晌，她可算是不哭了。

他又拿起帕子给她抹了抹眼泪，笑说：&ldo;别哭了，跟朕说说，究竟怎么回事。&rdo;

她美眸还泛着红，满含探究地望着他，十分恳切：&ldo;皇上是不是还在生臣妾的气？&rdo;

&ldo;朕没有。&rdo;贺玄时摇摇头，&ldo;便是那日，朕也并未多说什么。你脾气倒更大些，一句也不肯说便走了‐‐你想想是不是这么回事。&rdo;

夏云姒低头自顾自地低头拭泪：&ldo;皇上那日连臣妾的名字都不喊了，还说没说什么……皇上只知怪臣妾，哪知道臣妾心里有多苦。&rdo;

她这般一说，他也想起了那日不快之下叫她&ldo;窈妃&rdo;的事，看着她的泪痕，口吻更柔了些：&ldo;那是朕不好。说说吧，怎么回事。&rdo;

问到这个份儿上，就可以说了。

夏云姒哽咽地望着他：&ldo;皇上只看到臣妾让宁沂涉险，却不肯想想臣妾只是无奈，不得不两害相权取其轻么？&rdo;

她说着一顿，咬一咬唇：&ldo;五皇子没的神不知鬼不觉，臣妾后来虽听宫人议论说是仪婕妤……却也只是传言而已，做不得数。更没有证据，没法与皇上说。可臣妾心里有多怕？日日都担心孩子一不留神就与五皇子一般没了，宫正司却只说是意外，不仅孩子的命回不来，更连一句公道都讨不得。&rdo;

有顿一顿声，她定定地望着他：&ldo;皇上想一想……对孩子而言，是臣妾设局引她出来，十拿九稳地将她治住了更为凶险；还是臣妾按兵不动只日日提防，盼着身边的人永无疏漏，让她得不了手更为凶险？&rdo;

皇帝轻声吁气。

她这样说，自是后者更为凶险‐‐素来只有千日做贼的，没有千日防贼的，又是她与孩子们在明、仪婕妤在暗，哪里能指望他们万事周全呢？

可想了想，他还是道：&ldo;但你总该告诉朕一声，朕是信你的。饶是没有证据，朕也自会护着你们。&rdo;

夏云姒黛眉浅锁，眼泪又流下来：&ldo;臣妾也不是没想过……只是宫中之事千丝万缕，哪里理得明白？若真理得明白，五皇子的案子便也不会那般草草了结了。臣妾怕……臣妾怕万一皇上不管，臣妾又因此打草惊蛇了，会更进退两难。&rdo;

她这话说得真诚，一字一顿却在心底带出嘲弄。

他怎么有脸说他会护着她。

这些年，宫中枉死的何止一个五皇子，可真正查明白的案子又有几桩？

诚然，他是敏锐的，她信他只要愿意多费三分心神，许多事情便可水落石出。

‐‐可正因如此，凡此种种才更令人心寒。

而她那句&ldo;宫中之事千丝万缕，哪里理得明白？&rdo;显然正合他的心意。既可为她自己解释，又无意中为他做了开脱。

便见他默然半晌，复又一喟，手撩过她的鬓发，口吻愈显温柔：&ldo;朕不该怪你。&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