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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第2页）

这是好事，孟幼舒高高兴兴地接了，这几年都在翰林院，带着一帮精挑细选出来的翰林，搜罗当世各种书籍，修编成一套全书。

若非休沐，暮笙未必能在这府上见到她。

不多时，孟幼琳就来了。

她已退去少女的青涩，宛转蛾眉、齿白唇红，出落得风姿绰约、亭亭玉立。果如孟幼舒所言，她看来很高兴，带着明朗的笑意，扶着婢女的手，礼仪周全地给暮笙福了福身。暮笙道了免礼，又令她坐下。

孟幼舒起身扶她在自己身旁坐好，方问：&ldo;殿下今日突至，所为何事？&rdo;

暮笙道：&ldo;阿琳的眼睛，有的治了。&rdo;

一语激起千层浪。孟幼舒先是一愣，随即大喜，她高兴得语无伦次，一把握住孟幼琳的手，激动不已：&ldo;这、这真是太好！&rdo;

孟幼琳似是没从这巨大的惊喜中回过神来，待孟幼舒握住她手的力道失控捏疼了她，孟幼琳方转过神来，她忙回握住她，手上还有点颤抖，仿佛极是欢喜。

知道她们为这从天而降的喜讯牵动心神，喜不自禁，暮笙体贴地没兜半句圈子，简明地把事情说了一遍，然后道：&ldo;就是如此，那药让我无意中遇上了，也是天意。只消再配以针灸，阿琳眼睛复明的希望，至少有□□成。你们可要试一试。&rdo;

&ldo;自然是要的。&rdo;孟幼舒立即道，□□成的可能，几乎就是十成的把握，怎能不试？她站起身，走到暮笙跟前行了大礼，&ldo;殿下恩惠，舒没齿难忘，不论阿琳此番能不能痊愈，舒都愿为殿下驱使。&rdo;

她情绪激荡，连带着声音都有些颤抖。想要让孟幼琳复明的心愿藏了太久，先前所做的努力，所请的名医，已是数不胜数。每一次都满怀希望，每一次都失望而归，太多太多回的&ldo;不能治&rdo;，让孟幼舒几乎都绝望了。但是，这些挫折，在希望面前根本不值一提。只要能让阿琳看见，让她做什么，她都愿意！

受她情绪的感染，暮笙也觉得欢喜，医者父母心，能治好患者的病，便是最大的回报。她笑道：&ldo;何须如此？能让阿琳复明，就是最好的了。&rdo;

她起身走到孟幼琳的身边，温声道：&ldo;让我把把脉。&rdo;

孟幼琳伸出手。仔细地把脉，又掀了她眼皮察看，幸而，没有恶化，仍与之前的状况一样。暮笙更是有把握，她写了一副方子，递给孟幼舒，道：&ldo;先用药，过三日，再施针，做上一个疗程，就可复明。&rdo;

&ldo;好、好、、、&rdo;孟幼舒连声答应。

孟幼琳突然道：&ldo;姐姐，你快去抓药吧。&rdo;

见她如此焦急，孟幼舒笑了，摸摸她的鬓发，道：&ldo;我这就去。&rdo;突如其来的希望让她整个人都舒畅起来，她对将来充满向往，如果阿琳能看到，蓝色的天，白色的云，绿色的树，红色的花，都不再是存留于别人口中的景物，她能亲眼看到了！她也不必再让婢女念书给她听，她会教她识字，教她鉴画，在这样的休沐日，她们就可以一起品鉴诗画，她还会带她去看青山绿水，与她一起走过万水千山，

孟幼舒征求地望向暮笙。

暮笙看了孟幼琳一眼，点点头：&ldo;你去吧，有阿琳招呼我就可以了。&rdo;

唯有孟幼舒，因激动与欢喜没有注意到孟幼琳的心事重重。

待孟幼舒一走。暮笙便问：&ldo;你有何事要说？&rdo;

孟幼琳迟疑了一阵，羞愧地低下头去，她低声道：&ldo;殿下，我不想复明，眼前这样很好，虽看不见，但我觉得，很踏实。&rdo;

皇后医治她，是无偿相助。虽然阿舒说愿为皇后驱使，但她与陛下早已是一体，本就可以驱使臣下。身处权力顶峰，任何回报对她来说，都是微不足道的，她如此热心，只是单纯想要医治她而已。

孟幼舒觉得万分愧疚，想到阿舒适才高兴的连声音都在颤抖，她更是内疚不已。然而，现在对她来说，已是最好的了，她不想有任何变数来打破她平静的生活。

暮笙静默了，并没有立即生气，她走到孟幼琳的身边坐下，柔声问道：&ldo;为何？&rdo;

孟幼琳抿唇不语。怎么说呢？难道说她宁可一直是一个瞎子，可以一直有缠着阿舒的借口，也不想看到光明，不想某一日阿舒对她们之间的关系厌倦而放心离去。她说不出口，这也不是能说的事情。

她一直低着头，没有开口，也没有要开口的意思。

既然她支走了孟幼舒才说，定是不肯让孟幼舒知道的。暮笙叹息一声，也没深问，只道：&ldo;那药，你先吃着，纵然不治，对你的身体也没坏处，三日后施针，我再来问你，如果你决定了，我也不会勉强。&rdo;

孟幼琳轻轻的嗯了一声，惭愧的不敢抬头。

暮笙站起身，道了告辞，走到门前，她站住脚步，叹息一声，温和地道：&ldo;阿琳，这世间很美，若是不亲眼看看，太可惜了。&rdo;

一句话，便让孟幼琳生出无限涟漪。

谁不想亲眼看一看这世间的美好景致，谁不想亲眼看一看心爱的人长什么模样。

可是，相比能看到，她更想要的是把现在的平静延续下去。

过了许久，孟幼舒方抓了药回来，她将药交给仆役去煎，自己还不放心地跟去看。孟幼琳看她万分谨慎的模样，越发觉得愧疚。

&ldo;来，阿琳，把药喝了。&rdo;过了一个时辰，孟幼舒方端了药来。

孟幼琳闻到药难闻的苦味，还闻到蜂蜜淡淡的香甜。

&ldo;药苦，我给你泡了蜜水，喝了药就用这个去去味。&rdo;孟幼舒一面说，一面将装了蜜水的白瓷小碗放到一边的几上，而后握住孟幼琳的手，引着她贴到药碗上，待她抓住了，方松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