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至少,我的事业还有从头来过的机会。&rdo;秦亦缓缓地说。
而感情,过去了,就永不再来……
他的脚步不再停留,裴含睿余光瞥见他面沉如水一言不发的侧脸,只好跟上他顺势领上了自己的车子。
亲手替秦亦关上车门,裴含睿转身一手拦下追过来的颜归,淡然的脸上渐渐浮现出一丝意味深长地笑意,他挡在车窗前,低声道:&ldo;我一直很好奇,究竟怎么样一个设计师,能让秦亦这样的模特甘心做他的专属私有物,不料今日一见么……&rdo;
他的话说到一半便住了嘴,轻飘飘的尾音没入冰冷的雨声中,合着他那副漫不经心的神情,隐含地意味落在听者耳中,一下子就能脑补出许多嘲弄讽刺轻视揶揄,他分明什么都没说,却比什么都说了还要叫人难以忍受!
颜归当即变了脸色,垂在身侧的拳头不由自主地紧紧握起来:&ldo;你知道什么?你跟秦亦什么关系?&rdo;
裴含睿没有回答他,话锋一转:&ldo;过几天nl的秋季新装发布会,不知颜先生可有兴趣赏脸?&rdo;
八竿子打不着的话让颜归怔了一下,放在几个星期前,他受到这等邀约肯定要惊喜一番,不过眼下哪里还想着这些,他摸不准裴含睿打的什么算盘,冷淡地拒绝道:&ldo;我恐怕没有空。麻烦你让一下,我还有话要跟秦亦说。&rdo;
&ldo;咚咚‐‐&rdo;秦亦不耐烦地敲了敲车窗,示意裴含睿赶紧走人少跟他啰嗦,他坐在车里听不见两人在说什么,更加不想把裴含睿卷到自己和颜归之间的感情纠葛里来。
裴含睿回头递给他一个安抚的眼神,对颜归说了最后一句话:&ldo;那真可惜,我本来还想借此好好感谢你。&rdo;
话虽如此,他脸上可一点都没有遗憾的样子,绕到车子另一边,收伞上车。
&ldo;你有什么可感谢我的?!&rdo;他的每句话都让颜归很是烦躁,他站在雨中喊秦亦的名字,然而最终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银色的跑车绝尘而去,而秦亦始终不曾回头看他一眼。
&ldo;……真的都结束了吗?&rdo;他被暴雨淋得透湿的单薄身影,孤零零地立在路边。
怔然望了许久,他终于自嘲一笑,远远离去。
落在挡风玻璃上的雨水被雨刷赶到两边,留下一连串模糊的晕迹。
车窗被秦亦关得严严实实,他窝在椅背里,衣裤上沾染的湿意挥之不去,蔫搭搭地贴在皮肤上,很是难受。
平日里那双不可一世的眼,此刻也冷冰冰地压在眉下,木然地盯着雨刷在玻璃上扫来扫去,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显而易见的低气压,在沉默的狭小空间里,越发显得压抑。
他漠然地窝在那处一动也不动,像只随时会暴怒的野猫。
‐‐这样的秦亦是裴含睿第二次见到,头一次是在那天他寻找颜归的那个夜晚。
裴含睿目不斜视地望着前方的路况,余光却始终注意着后照镜。
察言观色是一项基本技能,裴含睿自然聪明地不会在这种时候去招惹他,免得凭白无故挨上小野猫锋利地一爪子。
一路无话。
刚到裴宅,裴含睿便命人准备热水洗一洗身上的湿气,家里的侍从们显然已经习惯了每天都跟着少爷回家的高挑男人,茶水碗筷都给他备了一套。
不光衣裤淋湿,秦亦的鞋子也被雨水淹没了,很快就有佣人送过来一套干净的居家服和棉布拖鞋。
或许是舒适的环境让他放松了些,连带着心情都好上许多。
秦亦脱了鞋袜,丝毫不拿自个儿当外人地往大沙发里一蹲,那套在意大利定制的皮沙发瞬间被他蹭了一大块泥水。
在佣人们幽怨的目光下,总算意识到这样不太好的秦亦,默默往上面挪了挪屁股,掩耳盗铃似的把水渍遮起来。
把松开的领带和淋湿的外套递下去,裴含睿的目光扫到他那双明显不搭调的袜子,既诧异又无语:&ldo;穿成这样你也能出家门?&rdo;
秦亦撩起眼皮看了看,无所谓地道:&ldo;我又不是把袜子套在鞋子上。&rdo;
&ldo;……&rdo;裴含睿感觉到自己的额角突突跳了下,蹙起眉头,语调沉下来,表情异常严肃,缓慢地道,&ldo;在我面前,穿戴不整,你可知有什么后果么?&rdo;
秦亦的眼皮猛地就是一跳。
他突然回忆起私人展厅里那一排排分门别类有序摆放的服装,裴含睿说过自己是艺术家‐‐如果他没记错的话‐‐似乎还是个处女座的艺术家。
作者有话要说: (满地都是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