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记我之前跟你说的了吗?凭我们两个人的脚力到辰州太费劲,索性让那人贩子送我们一程。到地儿,爷自有法子离开。”他们本是要租马车却发现自己身上一个铜板也没有,不得已只能走路。恰好遇见这伙要去辰州的人贩子,索性叫他们劫了去。“可是爷,您是灵子”谢安韫冷冷说道“若是你这般警惕,我便不是灵子也要引来注意了。”青玫恍然大悟,放松身子。谢安韫猛地睁开眼,一丝杀气一闪而过,待见到是受不住困的青玫碰触到他的身体才把那杀气掩下。缓慢抬头,黑瞳看向破庙庙顶上一个大开的洞口,一动不动、死气沉沉、状若痴儿。猛地与另一双同样藏着一汪死水的眼睛对上。猛地瞳孔紧缩,谢安韫受到惊吓。然而那双眼睛却一丝波动也没有,比之百年恶鬼修罗的谢安韫还要冷漠。那双眼睛有些熟悉。谢安韫的脑海里蓦地飘过这个念头,他隐约觉得似乎在哪里见过这么一双眼睛。脑海里才闪过这么个念头,便又看见那人身边出现了另一个俊秀的青年。那青年本是来劝那双眼睛的主人,待看见谢安韫的眼睛,竟然惊诧得惊叫了一声。下一秒,那青年呈抛物线被踢下来,砸在破庙地上,扬起阵阵灰尘。那巨大的声响一下惊醒了破庙所有的人。那群人贩子跳起来围住青年,还没开口,便见从破庙屋顶上的大口飘下来一玄色描金边鱼龙服的男人。那身量瞧着是个男人,再定睛一看脸,却也不过是个少年。顿时,被俘虏的众人失望了。人贩子倒是得意欢乐又捡到了肥羊。唯独那灵子眨着一双痴迷的眼看着从天而降的冷漠少年,只觉天神降临,姻缘福开,良人在前,心中怦跳竟是完全忘了恐惧。与众人和那灵子不同的就是谢安韫和青玫。青玫是无动于衷,谢安韫尽管还是面无表情,然则内心波澜滔天。只因那少年,与他前世于破庙中那埋骨立坟的兵马大元帅南越王齐白屠颇为相像。只不过,前世那人已是青年,形貌更为成熟俊美甚至于妖异。眼前这少年,虽是俊美不凡,倒还没有前世的那份妖异。齐白屠?料不到竟于此地相遇。倒真是缘分。作者有话要说:出来啦出来啦,小攻出来啦。小攻小受都是冷面冷心冷情的人,话说这会怎么谈恋爱呢?话说,有人要包养兮兮吗?比如收藏专栏什么的☆、七年相随数十个汉子举着白刃包围了齐白屠和王时行二人,为首的看这两人一身行头不菲,料想是肥羊。虽干的违法生意,却也不是亡命之徒。不会先让贪婪占据上风,而是警惕之下留了心眼。瞧那身手也是个练家子,可不要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那当家的拦住兄弟们,冲着齐白屠拱手道:“敢问小兄弟何方人士?”齐白屠看也没看他一眼,举身越过当家的走向那被捕捉过来的少年少女。当家的当即拉下脸,一个错身拦住齐白屠阴狠地说道:“小兄弟,俗话说得好,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杀人父母,这仇,可不共戴天。”齐白屠撩了下眼皮,那双妖异的全黑的眼睛登时就暴露在当家的的眼前。那当家的恐惧的倒抽一口气,脚下急速后退几步。见当家的识相的让开了路,齐白屠继续向前走。他的目标是引起他兴趣的谢安韫,因为谢安韫有一双跟他颇为相似的眼睛。其他人贩子上前要教训齐白屠被当家的拦住。“当家的?”当家的轻轻摇头,走出破庙:“走吧。”“这?当家的,这可是钱!什么时候您也这么懦弱不要钱了?”立时便有人不忿的大嚷。但那大嚷的人很快就被当家的一刀砍断了一只手,他喘着粗气,急速紧缩的瞳孔有清晰可见的恐惧。他咬牙低声吼道:“我说了走!钱没了命在就行。”而后,他转身恭敬地对齐白屠道:“二爷,您请。小的砢碜,不污您的眼了。”说完,几步踉跄的逃出破庙。他那些兄弟在当家的一句‘二爷’出口,明白的煞白了脸色溜得比兔子还快。没明白的也给吓跑了。只留下数十个面面相觑的少年少女。倒是王时行抽着嘴角想要膜拜自家爷,却又觉得这膜拜还不如不要。他喃喃低语:“啧啧!这名声还真能夜止小儿啼哭,昼杀乱纲恶徒。”何以‘二爷’便可令贪婪无人性的人贩子放弃到手的钱财?只因这‘二爷’是西燕王朝公认的鬼将齐白屠之独称。齐白屠也没理睬逃命去也的人贩子,或者说,现在在他眼中尚属活物的也就一个谢安韫了。不过一向凶残的齐白屠如何也料不到会有人接二连三的阻挡自己的步伐,而且还是一个羞涩貌美的灵子。齐白屠皱眉,妖异的黑瞳更显诡谲。但那灵子低着头,幸运的没见着那瞬间的恐怖。要不然,指不定给吓哭了。齐白屠想直接把挡路的人拿大砍刀直接剁开,他一向是这么粗暴对待挡路的东西。是的,就算是人,在他眼中,也就个东西。但是眼前这位是个灵子,比女人还麻烦娇贵的灵子。如果齐白屠拿大砍刀直接把他撩巴开,被朝廷里那些老不死的知道又是一大堆的折子上奏。非用口水把他淹没不可。可那灵子他就没抬头看齐白屠的脸色,于是他就完全不懂脸色的唧唧歪歪的一大堆,大意总结成几个大字: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唯以身相许。齐白屠的脸色是越来越不耐,看得王时行是心惊胆战,就怕二爷一个冲动真的拔了砍刀一把剁了没眼色春心浮动的灵子。就在王时行心惊胆战,随时可能扑上去以身殉职时,齐白屠伸手快速握向还在喋喋不休的灵子。一把用力扔到惨叫‘爷啊——’的王时行怀里。王时行和那灵子一下子就懵了,齐齐看向齐白屠。齐白屠紧皱的眉毛一瞬间就松开了:“你照顾人。顺便安排其他人回去。”灵子嫌弃的推开王时行,看着齐白屠的眼睛爱慕泛滥。王时行苦着脸:爷啊,小的看见您那手使劲蹭衣服了。这下子,总算是没人阻挡齐白屠走向谢安韫了。谢安韫眼见齐白屠目光眨也不眨的向他走来,不知为何,竟有些紧张。这人眼前这人是他前世里唯一得到的温暖。偏偏他们从不曾相识过。哪怕只是埋骨立坟,哪怕他说过此恩已还,齐白屠在他心里还是不一样的。那是他在这个世上看到的仅存的一点温暖和善意。尽管谢安韫内心起了一丝波澜,他的脸上还是面无表情。看见齐白屠过来,直觉得危险的青玫拦住他。龇着牙齿就像是护食的狼崽子。齐白屠这下倒是没有烦躁,看也不看就吊起青玫的后衣领把人往身后一扔。谢安韫见状,紧张的站起却被他眼疾手快的抓住。“她没事。王时行会照顾她。”谢安韫偏头看见王时行恰好接住了张牙舞爪的青玫,放下心来。转而认真面对齐白屠:“有事?”齐白屠认真的对着谢安韫,大手掐住他的下颔,没多大的力道。不会弄疼了他。但谢安韫不喜欢这个姿势,这让他想到被掐住脖颈的猫。忍住动手见血的欲望,毕竟这人不一样,而且他也打不过他!齐白屠盯着他的眼半天,才叹道:“不像。”谢安韫面无表情,不动声色:“什么不像?”“你最好不要动手。因为我会反射性扭断你的手,”齐白屠淡淡的提醒:“虽然我会接骨,不过我不会去接被我扭断的骨头。”谢安韫眼神闪烁了一下,慢慢地收回从青玫那里摸来的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