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雨开车跟着张汐颜,一直跟到高铁站。
她停好车没见到张汐颜的踪影,买票进入候车厅一眼找到鹤立鸡群·张汐颜。她穿着一身月白色的道袍,身前放着一个行李背包,剑斜放在背包上。她清清冷冷的宛若夜里皎洁的月光,在人群里可以说是非常显眼。张汐颜正拿着自带的保温杯喝水,一瞬间多了几丝烟火气,显得有些可爱。柳雨心里的火气突然就散了很多,心想,长得好看就是占便宜,让人都气不起来。
张汐颜似有所觉地扭头,就见柳雨站在旁边,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她心说:这神经病怎么来了。
柳雨去到张汐颜的身边坐下,瞥向剑,问:“这玩意儿你怎么带进来的?”
张汐颜盖上保温杯盖子把它放回背包侧袋中,轻飘飘地回句:“工艺品,凭什么不让带。”
柳雨说:“你当大家瞎?”
张汐颜淡声道:“斩尸剑,千年法器。法器与工艺品最大的区别在于它自成磁场,有些法器的磁场会干扰到电磁波能屏闭信号。”
柳雨知道张汐颜家是真叫底蕴深厚,使点小手段混过安检太正常了。她跟来又不是为了剑,问张汐颜:“我又哪里惹到你了?”她气不过,说:“好歹我也是你请回家的客人,结果回头就把我赶走了,还是趁着你病重昏迷不醒。我让义山叔帮我打电话,不是没人接就是你爸或者是三姑奶奶接的,一会儿说没醒,一会儿说闭关,一会儿又是不在家。晚饭时间,你也不在家哈。”告状、控诉,必须走起,宝宝受了委屈,宝宝不能不说。她想想那揪心感都难受。
张汐颜的视线落在柳雨身上定顿好几秒,才轻叹口气,说:“我给你的书,你……算了,不要就不要吧。”
柳雨说:“姐也是要脸的人好不好,他们赶我走,我哪有脸要你家的书。”
张汐颜说:“我昏迷了很长一段时间,醒来已经是立冬了。家里发生了很多事,傍时晚家里都没人的。”最大的事就是连当家人都换了。
柳雨大人大量地表示:“好吧,原谅你了。”
张汐颜扭头,冷声问柳雨:“你是不是傻?有些人为了一本功法能干出欺师灭祖……”她说到这里瞬间想到自己为了本书把祖宗的棺材掀了脑袋铡了,瞬觉自己也是这样的,脸色顿时有点不自然,顿了两秒才说,“其中一本书是老祖宗抱在怀里的,就是诈尸被我铡了头的那位。”
柳雨的表情顿时变成“卧槽”:我是不是错过了一个宇宙?
张汐颜对于柳雨的反应抱以冷笑:现在知道了?
她对此哧之以鼻!
柳雨激动地抓住张汐颜的胳膊,深情地说:“我老婆对我是真爱。”
张汐颜冷声问:“你今天出门没吃药?”
柳雨问:“你没受罚吧?”
张汐颜说:“要不然你以为泡药浴怎么出的事。”
柳雨的表情再次“卧槽”,心疼难受起来,揪心地难受。
张汐颜拉开背包,从底层抽出用油纸包好的书给柳雨,说:“《镇压灵蛊巫神宝典》和《巫神玄灵经》是一套,两本功法相辅相成。如果说修行是盖高楼,巫神宝典是水泥,玄灵经则是钢筋。”这样子说,柳雨应该能理解这书的重要性了,不会不要了。
柳雨握紧书,目不转睛地盯着张汐颜,说:“你喜欢我。”她心绪像有千重浪在不断拍打海岸,澎湃激荡,既激动又开心又难受自责。
张汐颜很不自在,脸有点烧,还有点挂不住,刚好这会儿该进站了,她扔下句:“自作多情”,飞快地拉上背包拉链挎到肩膀上,拿起剑,去排队。
柳雨的视线紧紧地跟着张汐颜,舍不得挪开,更舍不得张汐颜。她的票和张汐颜不是一趟车,进不了站,没办法跟去。她看着张汐颜排队,看着她离闸门越来越近,不舍以及很多复杂的情绪齐齐涌上来。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就是突然很想,然后她也做了。
她跑过去,在闸门口把人拦下,双手捧住张汐颜的脸,狠狠地亲在了嘴上。
张汐颜根本没想到会有人扑上来强吻她,脑袋里“嗡”地一声,当场傻眼,更过分的是那货不知道是不是不会接吻还是她不会接吻,嘴对嘴就算了,还从她的嘴里吸走一口气,亲得发出“叭”地一声,那声音很响……大庭广众之下……
张汐颜只觉热血不断地往头上涌往脸上烧,大脑都变得迟钝了。
她愣了好几秒,才回过神来,震惊地看着柳雨:要脸吗?
柳雨偷亲成功,还没被打,笑得眼睛眯成条线,她看了眼电子牌上显示的这趟高铁目的地,对张汐颜说:“在昆明等我。”迅速退开闸门,给大家让开路,挥挥手催促张汐颜进站。她看张汐颜的脸红透了,整个人傻愣愣地看着她,脸上还带着错愕震惊,一个冲动,又扑上去想再亲一口。
张汐颜这次的反应不可谓不快,刚到柳雨过来,直接来了个单手过肩摔把人摔倒在地,惊得周围的人发出一片惊呼。
张汐颜自认找回两分颜面,冷冷地瞥了眼柳雨,飞快地刷了身份证,进站,落荒而逃。
柳雨并没摔疼,她爬起来,拍拍衣服上沾的灰,心说:“果然见好就收才是王道”,抬头朝闸门内望去,已经不见了张汐颜的踪影。
她想到刚才张汐颜的反应,心说:“她果然是喜欢我的”,美滋滋的,心情都快飞上天,整个人都飘了,眼睛弯成了月牙,对周围投来的各种目光浑不在意。她不死心地又回头朝闸门回看了眼,没见到张汐颜,这才出了候车室。她给张汐颜发了条短信:“你果然喜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