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地把自己的手塞到张汐颜的手里,见张汐颜扭头朝她看来,立即摆出一副“我有点害怕,你牵着我吧”的表情。
张汐颜心想:“又戏精附体了?”这神经病成天作天作地,遇到三姑奶奶都敢作上天,会害怕?她想到老宅的环境确实不是一般的阴森恐怖,自己心里也有些发毛,于是任由柳雨拉着她的手。
三姑奶奶推开门,院子里就传来大堂嫂的声音,“回来了。”
张汐颜拉着柳雨进门,喊了声:“大嫂。”
大堂嫂笑着催促,“赶紧洗手吃饭。”又热情地招呼柳雨:“是柳雨吧?别见外,就当是自己家。”
柳雨赶紧摆正姿态热络地喊了声:“大嫂好。”见到大嫂往井里提水,两步上前,说:“我来打水。”
大堂嫂说:“来者是客,哪用着你动手。”麻利地把水提上来倒进洗手盆里,又把放在窗台上的香皂一起放在洗手盆旁,取下张汐颜的背包和剑,催促句,“洗完手赶紧进屋吃饭,就等你们了。”帮张汐颜把东西提进屋。
张汐颜应了声,上前洗手。她感觉有异,扭头见柳雨一脸无语地看着她。她问:“怎么了?”顺着柳雨的视线看了眼洗手盆,说:“放心洗手吧,井水很干净。”
柳雨心说:“你可真是到哪都是饭来张口衣来伸手。”她以为张汐颜回到深山老宅不说受苦受难吧,至少也得自力更生,结果连洗手的水都有替她打好,就差没把香皂递到手里了。
她俩洗完手,进入客堂。
八仙桌上摆了一桌丰盛的饭菜,三位穿着道袍的老人家正在席上聊天,正上方的老道长的年龄看起来比张汐颜的爷爷年岁还要大,但眼睛炯炯有神,人的精神头十足,他笑得一团和气,却让柳雨的心头莫名打憷。张老观主和三姑奶奶并排坐在老人家左侧的席位上,见到她俩进屋,齐齐扭头看过来。
张汐颜喊:“太爷爷。”向他介绍道:“这是柳雨,这一路多亏她帮忙。”
柳雨赶紧喊:“太爷爷好。”又向三姑奶奶赔罪,“三姑奶奶,对不起,请您原谅我见识浅薄有眼无珠。”
三姑奶奶冷哼一声,说:“还是头一次见识到有人敢当面喊我骷髅怪。”她指指旁边的坐位,说:“坐下吃饭吧。”
太爷爷见柳雨局促不安,冲她招招手,又说三姑奶奶:“别吓着孩子。”
三姑奶奶皮笑肉不笑地看一眼她爸,阴森森地问柳雨:“我吓到你了?”
柳雨心说:“你现在笑起来就很可怕。”脸上露出乖巧的笑容,“没有。是我对自己的失礼行为深感不安。”
张汐颜拉着柳雨坐下。
大堂嫂把汤端上桌,也坐了下来,招呼柳雨:“尝尝饭菜合不合胃口。”
柳雨用力点点头,连声“嗯嗯”,说:“闻到就很可口。”乖乖地等到老人们动筷子后,招呼她吃饭,这才敢伸筷子。
大家都没说话,柳雨也默默地吃着饭,周围静得除了偶尔发出点碗筷碰撞的声响外,连虫鸣声都没有。她心说:“张家人吃饭都不说话的吗?”
没有人说话,周围也是一片死寂,除了旁边的一间屋子里有点不知道是什么的活物气息,就只有客堂里的这点声响,连蛊胎不知道放哪了。坟墓都比这里多点虫子的活气儿。
柳雨挺不安的,心说:“世代道士的家族怎么比花祭部落还诡异。”她这会儿后悔了,内心十二万分的后悔:为什么不在镇上住酒店。哪怕遇到道士上门来收她,好歹她还能打一架,要不然开车到市区去住酒店也成。
柳雨很想采访张汐颜是怎么在这鬼地方呆上三年的?她连三十分钟都快待不下去。
大堂嫂发现柳雨似乎很不习惯,再看张汐颜也不太理人,赶紧找了些家常话题陪柳雨闲聊几句总算把气氛活络起来。
终于有人说话了,柳雨感动得只差热泪盈眶:大嫂好人呀。
她好不容易吃完一顿饭,见到大嫂收拾碗筷,赶紧帮忙。
大堂嫂哪能让她沾手,让张汐颜好好招待客人,把客房收拾出来。
张汐颜说:“不用,她跟我睡。”说完就见三姑奶奶阴恻恻地看着她,急忙说:“三姑奶奶,远来是客,她在山里不习惯。”
三姑奶奶笑得露出满口白森森的牙齿,“多住几天就习惯了。我这地方又不吃人。”
如果不是外面有阵她自己找不到路出去,柳雨很想夺门而逃。她用力地拽紧张汐颜的衣袖,说:“三姑奶奶,不用那么麻烦了,我跟汐颜姐姐一起睡就好。”
三姑奶奶笑眯眯地问:“她胆子小,平时都是我陪她睡,你想跟我抢人?”
瘦成皮包骨的骷髅笑起来,那效果比故作阴森还要可怕。柳雨对上这屋子里的人,把大嫂排除在外,有一个算一个,她一个都打不过。她可怜兮兮地看着张汐颜,很想问:你跟三姑奶奶一起睡,不怕做噩梦呀?
太爷爷起身,对张老观主说:“陪我出去走走。”手背在身后往外去。张希明带着人在村里处理蛊胎,他不去看着不放心。
柳雨:外面那么黑,出去走走……散步也太晚了。
张汐颜眼巴巴地看着太爷爷和爷爷,她也想出去散步。
三姑奶奶说:“你老实待在屋里,我找你有事。”起身,回屋。
没多久,她拿着手机、抱着笔记本电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