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想放声狂喊,将压抑在心底的话全数?喊出来,但是他却不能。
当他获知他的小讨厌丧失记忆,忘了他、也忘了从前时,他的心情只能用坠落深渊来形容。重新振作之后,他认定家宁的失忆、忘了他,忘了和他在一起的种种,是上天给他的惩罚,惩罚他不知惜福;更是家宁对他的报复,报复他的残忍、狠心、伤透了她的心。
所以,面对她的口口声声「不认识他!」,像锥子一次次的锥痛他的心口,他都默默承受,这是他欠她的、他该偿还她的。
他是可以不管孟擎风怎么想,尽管告诉她过去的一切,但是他不愿意这么做,他要凭自己的一片赤忱重新追求她。只因为他认为仗着曾经和她共谱的那段恋情,来强迫现在的家宁接受他、重回他的怀抱,太卑鄙、对家宁也太不公平了。
因此他才决定对过去绝口不提,再一次以自己的深情爱意,掳获佳人芳心,让她重新爱上他,如此,他才能原谅自己,才能确信自己足够资格拥有这份梦寐以求的永恒恋情。
被他紧裹在怀里、几乎喘不过气来的初家宁,小心翼翼的轻吐着一小口、一小口的气,除了他强力的拥抱,让她呼吸困难之外;更重要的原因是,她怕吐气过于用力的话,她心口那颗不安于室的心会按捺不住的从自己的口中跳出。
怎么会这样呢?从第一次见面,接受他的邀舞,被他搂在怀里那一刻起,只要和他靠近、在一起,她的心跳就从来没有规律过;但是她又情不自禁的想要接近他,又不愿被他发现她「心口的秘密」,所以,她只好以恶作剧、戏弄他的方式来接近他。
「很抱歉……我失态了……」好不容易平复自己过份激动的情感后,武叙鈜强装镇静的低首凝睇怀中的小美人。
「没……没有关系……」唉!没想到她也有连一句话都讲不清楚的窘迫时候,「你想起你的老婆吗?」三八!她居然醋味横生。
武叙鈜眸底的深情愈加炽烈,投给她一个足令她心跳变本加厉的深刻笑容。
初家宁慌乱的垂首,拚命维持镇定的说:「你……很爱你的老婆……就是你在『云且留谆写的那一位和我同名的『菲妮西亚』?」怪怪!她的心都快变成醋酸酿制工厂了。
「没错!和你同名的菲妮西亚是我永恒的恋人,更是我今生唯一的新娘,我的爱只属于她,永远都是!」他的话既笃定又充塞赤裸裸的深刻情感。
初家宁吃味极了,明知道自己没有立场制造醋酸,但是她的心就是不由自主的猛发酸。「你的菲妮西亚好幸福哦──她现在在哪里?」
从初家宁口中听到这个问句,武叙鈜不禁有种啼笑皆非的失落感和悲戚,「她在很近却又很遥远的地方!」
好一句耐人寻味的回答。初家宁却忽略他言语间的黯然神伤,急切的追问想要的答案,「这么说她现在不在你身边□?」
武叙鈜笑得既矛盾又复杂,拥抱她的双臂又加重几分力道,在在透露出他的坚决。「我一定会找回我的菲妮西亚的!」
这么说来,她还有机会□!初家宁心花怒放,欢天喜地的更加用力的腻在他的臂弯中,从他温暖可靠的臂弯中,欣赏今晚的月色。
「今晚的月色好美!」连初家宁自己都很诧异这话会出自自己的嘴巴。她一向最讨厌满月之日的啊!怎么今夜,不,应该是这个男人出现后,她的心情便愈变愈开朗,心中的阴霾沈郁早被驱逐出境,烟消云散了。
因为有他,所以月夜变美了!这个答案早已深植初家宁的心坎,只是她假装不知道罢了。
是夜,初家宁又作了一个既神秘又古怪的梦。
在梦里,她依偎在一个看不清脸的男人怀里,奇怪的是她并不感到害怕,反而感到安心甜蜜;他们好象在一个天然洞穴中,两人静静的望着洞外的雨景,梦中的她似乎很怕打雷,而那个男人则一直在她耳畔温柔至极的安抚她、频频哄她:「别怕,有我在!」梦中的她真的不再怕大雷雨了,而蜷在那个陌生却又熟悉的怀抱中,道尽人世间的种种,十分甜蜜。
对了!梦中的她,怀里还有一只稀有的银色狐狸,好乖巧伶俐,似乎是那男人的同伴,非常惹她喜欢。
令她百思不解的是,梦中的男人叫她「家宁」,那不是费里克斯的老婆的名字吗?但她却听得心酸而从梦中逃了出来。
惊醒时赫然发觉,自己早已泪下沾襟。
为什么为她也无解,只是依稀记得,梦中那男人的声音好耳熟,似乎在哪里听过,梦醒后偏又想不起来。
不经意的,昨夜和武叙鈜共骑一驹漫步月光下的浪漫绮景,毫不客气的闯进她的脑海,霸占她所有的思绪,酡红了她的双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