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东来先喝了三碗酒:&ot;朱堂主行踪飘忽,神出鬼没,把这里视若无人之地。&ot;他叹了口气:&ot;如果朱堂主刚才就走了,我们也实在无能为力。&ot;他抬起头,冷冷的看着朱猛:&ot;可是朱堂主刚才为什么不走呢?&ot;&ot;你想不到?&ot;
&ot;我实在想不到!&ot;
&ot;其实我本来也没有想到,因为那时我还没有交到这个朋友。&ot;朱猛拍着小高的肩:&ot;现在我既然已经交了这个朋友,我当然要陪他喝几杯,他既然不能跟我回去,我也只好留在这里陪他。&ot;朱猛又大笑:&ot;这道理其实简单得很,只可惜你们这样的人绝对不会明白而已。&ot;卓东来忽然不说话了,不响不动不叹气不喝酒不说话。
在这段时间,他这个人就好像忽然变成了个木头人,甚至连眼睛里都没有一点表情。
外面也没有举动,没有得到卓东来的命令,谁也不敢有任何举动。
这时间并不短。
在这段时间里,小高和朱猛在于什么?卓东来既不知道,也不在乎。
在这段时间里,只有小高一个人的表情最奇怪。
从他脸上的表情看起来,就好像他明明看到有七八只蝎子、十几个臭虫钻到他衣裳里去了,却偏偏还要忍住不动。
他确实看到了一件别人都没有看到的事,因为他坐的方向,正好对着左后方的一个窗户,这个窗户恰巧是开着的。
这个窗子外面,当然也有卓东来带来的人马,可是从小高坐的这个角度看过去,刚好能从人马刀箭的空隙中看到一棵树。
一棵已经枯死了的大白杨树,树下站着一个人。
从小高坐的这个位子上看过去,刚好可以看见这个人。
一个沉默平凡的人,手里提着一口陈旧平凡的箱子。
小高想冲出去,有好几次都想冲出去,可是他没有动。
因为他知道现在已经到了决定性的时候,所有人的生死命运,都将要在这一瞬间决定,他做的任何一件事,都可能会伤害到他的朋友。
所以他不能动。
他只希望那个提着口箱子站在树下的人也不要走。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忽然又看见一件非常奇怪的事。
他忽然看到卓东来笑了。
直到这一瞬间他才发现,卓东来笑起来的时候也是很迷人的。
他看见卓东来微笑着站起来,用一种无比优雅的姿态向朱猛微笑鞠躬。
&ot;朱堂主,我不再敬你酒了。&ot;卓东来说:&ot;此去格阳,路途仍远,喝得大多总是不太好的。&ot;小高怔住,朱猛也怔住。
&ot;你让他走?&ot;小高问,&ot;你真的肯让他走?&ot;
卓东来淡淡的笑了笑:&ot;他能交你这个朋友,我为什么不能?他能冒险陪你在这里喝酒,我为什么不能为你让他走?&ot;他居然还亲自把朱猛的马牵过来:&ot;朱堂主,从此一别,后会有期,恕我不能远送了。&ot;烟尘滚滚,一匹马,一条马尾,一双钉鞋和两个人都已绝尘而去。
小高目送他们远去,才回过头面对卓东来,又忍不住叹息:&ot;现在我才相信江湖中人说的不假,紫气东来卓东来果然是个了不起的人物。&ot;卓东来也叹了口气:&ot;可惜我知道你不会交我这个朋友的,因为你一心只想成名,一心只想要司马超群死在你的剑下。&ot;小高沉默,沉默了很久才说;&ot;死的也许不是他,是我。&ot;&ot;是的,死的很可能是你。&ot;卓东来淡淡的说,&ot;如果有人要跟我打赌,我愿意用十去博一,赌你死。&ot;他看着小高:&ot;如果你要跟我赌,我也愿意。&ot;&ot;我不愿意。&o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