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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第1页）

这时王媛文看到旁边有个冰糖葫芦摊。那&ldo;二龙戏珠&rdo;，有两串黑枣曲曲弯弯地穿在竹枝上，活象两条跃然跳动的小龙，顶端用核桃仁做的两颗龙头之间，含着一颗小红灯笼似的樱桃，晶莹剔透，闪闪放光。用红果衬底，藕心当帽的&ldo;瑞雪&rdo;；用红果雕出一龙一凤的&ldo;龙凤呈祥&rdo;；用山药和黑枣做成的&ldo;熊猫&rdo;；用果丹皮刻出的&ldo;福禄寿喜&rdo;，神态各异，美不胜收。王媛文叫道：&ldo;张三爷，过年了，还不请我们吃根冰糖葫芦。&rdo;张三摸了摸后脑勺，笑着说：&ldo;冰糖葫芦还是请得起的，但我有个要求。&rdo;王媛文扬着脸，眨巴眨巴眼睛：&ldo;你说吧。&rdo;&ldo;你给我讲一段糖葫芦的历史。&rdo;王媛文不假思索地说：&ldo;唐朝僖宗年间，黄巢揭竿造反，攻州占郡。每打一个且仗，便命令手下人把一根根树枝穿上核桃仁，这一枝一果代表一个头颅，再蘸上糖，赏赐给那些立下战功的将士们，以后每打一个胜仗都如此做。后来黄巢率领大军攻洛阳，破潼关，唐僖宗逃跑，黄巢做了皇帝。为了欢庆胜利，人们把红果穿在树枝上再蘸蔗糖。这南糖北果穿在一起象征着南北统一、国泰民安。后来这种吃食慢慢演变下来，就是现在的的糖葫芦了。怎么样？来一支吧！&rdo;张三连连点头，摸出银两，买了一支&ldo;天女散花&rdo;、一支&ldo;麻姑上寿&rdo;和一支&ldo;吉祥如意&rdo;，他把&ldo;天女散花&rdo;给了王媛文，&ldo;麻姑上寿&rdo;给了罗瘿公，自己吃那支&ldo;吉祥如意。&rdo;

三个人边吃边谈，徐徐走来。罗瘿公被那墙上悬挂着的一留遛剪纸吸引住了。有一张剪纸剪着一棵白菜，上面爬着一只蝈蝈，红宝石般的秋蛩，怡然自得地爬在翡翠似的白散上，鼓翅长鸣，白菜是那样挺拔水灵，蝈蝈的两根长须，又细又长，好象在微微颤动……

罗瘿公正看得出神，忽见游人惊慌起来，纷纷躲避。抬眼望去，原来前面过来一乘八抬大轿，前边有十几名兵勇、护院吆五喝六地推搡着行人，鸣锣开道。一位老人躲得慢了点儿，被他们推倒在地上。这时听到几个人在低声议论：&ldo;百姓遇见兵，有理说不清，快躲吧。&rdo;

&ldo;这位荣老爷，好不威风。&rdo;

&ldo;唉，官大压死人，仗着他的势力什么坏事不干？前几天他从这儿过，看见一个姑娘长得俊，硬是拉去做使唤丫头，把姑娘的爷爷都打坏了。&rdo;

&ldo;咱们往后闪闪吧，上次我躲慢了一点儿，就让开路的奴才打了一顿。&rdo;

这时，张三也挤了过来，但见那乘大轿轿帘一掀开一角，现出荣禄的面孔，他眼眼惺忪，露出阴险的jian笑。

荣禄的轿子过后不久，又有一伙兵勇抬着一乘花轿匆匆而来，轿内传出一个少女的尖叫声。猛地那轿帘被扯开，露出一个女子的泪脸，她翠眉含娇，丹唇启秀，白如玉，软如棉，眼泪汪汪。张三见那女子面熟，一时又记不起来，他想那女子定然有冤屈，于是想挺身上前。可是胳膊却被王媛文死死拽住。王媛文轻声道：&ldo;三爷，他们人多势众……&rdo;张三眼睁睁看着那花轿走远，狠狠地跺着脚。王媛文正巧低头，见地面黄土地上有了一个小坑，她暗暗佩服张三的功夫。

罗瘿公见张三心情不畅，便拉了他和王媛文来到自己家。此时已是傍晚，罗瘿公吩咐厨娘置上酒席，三个人边喝边聊。轨瘿公喝了几杯，不禁飘飘然，随即吟道：&ldo;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岭夫子，丹邱生，将进酒，杯莫停。&rdo;张三插嘴道：&ldo;应该是罗瘿公，王娘子，将进酒，杯莫停。&rdo;王媛文笑：&ldo;这是唐代大诗人李白的诗，哪能随便改。&rdo;张三眼睛一翻，说：&ldo;连皇上的龙椅都能改一改，怎么李白的诗就不能改一改？&rdo;罗瘿公又饮了一杯酒，接着吟道：&ldo;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倾耳听。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愿醒。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陈王昔时宴平乐，半酒十千恣欢谑。主人何为言少钱，径须沽取对君酌。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rdo;

王媛文道：&ldo;我也来吟一首《醉着》诗：&lso;万里清江万里天，一村桑柘一村烟。渔翁醉着无人唤，过午醒来雪满船&rso;。&rdo;罗瘿公道：&ldo;你这是唐代诗人韩愈的诗句。我再吟一首唐诗：&lso;朦胧南溟月，汹涌出云涛。下she长鲸眼，遥分玉兔毫。势来星斗动，路越青冥高。竟夕瞻光彩，昂头把白醪。&rso;&rdo;王媛文道：&ldo;这是李群玉的《七月十五夜看月》。我再吟一首：&lso;行役我万倦，苦吟谁复闻？厂楼春带雪，边角暮吹云。极目无人迹，回头送雁群。如何遣公子，高卧醉醺醺。&rso;&rdo;罗瘿公用手指轻弹酒壶道：&ldo;这是唐代杜牧的《并州道巾》。我吟一首：&lso;高楼椅玉梯，朱槛与云齐。顾盼亲霄汉，谈谐鬼鼓鼙。洪河回更直，野雨急仍低。今日陪尊俎，唯当醉似泥。&rso;&rdo;王媛文脱口而出：&ldo;唐代卢纶的《奉陪浑侍中登白楼》。&rdo;张三道：&ldo;你们二位甭说这饮酒诗了。我出个主意，我说个历史人物，你们各出说出这个人物的一首诗，哪个说不出，就罚哪个的酒。&rdo;罗瘿公道：&ldo;这个主意不错。&rdo;王媛文也道：&ldo;就请三爷说吧，我先吟。&rdo;张三道：&ldo;暴君夏桀王。&rdo;王媛文望着油灯出神。张三将两腿一盘，用两个手指捏开了一个核桃，把白生生的核桃仁塞进嘴里，嘻嘻笑道：&ldo;我用这长烟袋磕三下，如果到第三下还谄不出，那可就罚酒了。&rdo;王媛文未等张三敲烟锅，吟道：&ldo;昏醉孤灯伴玉眠，细腰宫里粉盈翩。朝歌忠曲难飞耳，宫幔谄言易腹餐。纳色便生拒政史，伴花必定疏良贤。鹿台不见帝王业，轶事后庭有遗篇。&rdo;张三又道：&ldo;妲已。&rdo;罗瘿公咳咳一声，吟道：&ldo;脉脉含羞似落花，扶摇直入帝王家。颊如梨蕊三分秀，腰若玉晴七尺娜。凝眸常浮暗香气，含笑惊落满树。深山古寺疑无处，海客墙上见女娲。&rdo;张三敲打敲打烟袋，又道：&ldo;聂政。&rdo;王媛文笑笑，吟道：&ldo;萧瑟秋风看棠棣，花开花落几年华。秦淮夜雨年年泪，土井春花日日嗟。仗剑高歌除鬼魅，横眉洒血壮生涯。离魂更有离魂女，祭祠杏花有酒家。&rdo;张三点了点头，掰开一个榛子，呷了一口酒，又道：&ldo;孔夫子。&rdo;&ldo;罗瘿公吟道：&ldo;弟子三千莫空谈，教学有方满口悬。厄于陈蔡不嗟食，笑指卫王不谋官。清傲高谈书世界，孤零不耻诲人篇。春秋掌上明千史，诸子百家师当先。&rdo;张三捏了一颗花生米放在嘴里，又道：&ldo;孟尝君。&rdo;王媛文飞波流盼，笑道：&ldo;门客三千盛名传，鲆虾酒美车马喧。文章亦有真才子，武技高明街市瞻。狗盗鸡鸣成佳话，三窟兔狡乐陶然。将心比心同甘苦，天下谁不赞冯＄！&rdo;张三道：&ldo;张良。&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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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京俗孤女落荣府　猜诗谜双才比诗艺（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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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瘿公道：&ldo;秦皇搏浪起风波，落泊公侯图报国。俯身拾鞋得妙策，驱身平乱奏高歌。功成自有洁身隐，大业何尝一梦柯。飞鸟已稀良弓臣，飘然遁世不蹉跎。&rdo;张三暗暗点头，又道：&ldo;屈原。&rdo;王媛文抡着回答：&ldo;汩原江上水任东流，一曲离骚江上头。雅淡书香伴橘颂，朦胧国色九歌忧。放逐江浦无人问，跌撞天门血满头。饮恨而亡随江去，郢都不见使人愁。&rdo;张三不禁叫好，又道：&ldo;曹操。&rdo;罗瘿公呷了一口酒，慢悠悠吟道：&ldo;评说虚妄实可惜，揭晓庐山今论及。削发田园巧夺帅，挥手边疆迎文姬。乌醒平定云碑位，屯田有方炊火急。宁叫我负天下人，乾刊扭转靠神机。&rdo;张三拍手叫妙，又道：&ldo;诸葛亮。&rdo;王媛文眉毛一扬：&ldo;一生遗憾恐隆中，三顾茅芦始有名。新野火攻退飞虎，长江借风笑卧龙。七出祁山有师表，几度中原无败名。羽扇纶巾又一曲，梨园自古借东风。&rdo;张三道：&ldo;陶渊明先生。&rdo;王媛文吟道：&ldo;处世飘潇瘦骨头，诗书满腹付东流。几番颠沛辞官场，五斗不揣入荒丘。有意采ju东篱下，无愁衔桂北风流。古风几首有新意，望断桃源云客愁。&rdo;张三吐了吐核桃皮儿，又道：&ldo;隋炀帝那老儿。&rdo;罗瘿公道：&ldo;龙船灯火下扬州，桂子莲花两岸收。臣子三千拥车辇，娇上童一万露娇羞。欺国欺父先欺母，称帝称王更称侯。霸者可惜随流水，长安干戟使人愁。&rdo;张三搔搔头皮，笑道：&ldo;你们这二位肚子里墨水还真不少，我出了这许多诗头也没有难倒你们。我再出几个，若难不倒你们，这酒只有罚我喝了。&rdo;张三捶了捶腿，道：&ldo;醉酒的李白。&rdo;王媛文道：&ldo;飘若浮云到处吟，天真浪漫语言纯。云游吴楚笑摘月，浪迹长安荡诗魂。夜闯浙江惊天姥，朝登五岳壮夷门。安能折腰事权贵，宦海岂如诗海深！&rdo;张三叫道：&ldo;真有你的！&rdo;他望望罗瘿公，说道：&ldo;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的杜甫。&rdo;罗瘿公不慌不忙道：&ldo;嶙峋瘦骨总凄凉，言语惊人吟断肠。三吏行凶百姓苦，三别车马锦书香。茅屋惊栗秋风惧，蜀道仓惶老马狂。依旧岳阳江上冢，几番飘泊与惆怅！&rdo;张三又道：&ldo;苏东坡。&rdo;王媛文道：&ldo;常将豪放比长江，洒洒脱脱千万行。赤壁沉戈犹见影，新城雨锁更茫茫。三苏古体惊千古，一赋狂歌落地狂。把酒苍天问明月，幽魂已疑归故乡。&rdo;张三道：&ldo;陆游。&rdo;罗瘿公道：&ldo;放翁满腹爱国篇，剑北剑南读不完。瓜雪夜渡常泫目，山西夕地落花烟。军戎抱岁操戈晚，金错卧床非常闲。壮志未酬常扰梦，王师北定盼书传。&rdo;张三道：&ldo;清照。&rdo;王媛文道：&ldo;杏花烟雨枕烟阁，怒指金兵为报国。征雁归来胭脂瘦，胡狼南侵雪丝多。擎杯不忍看黄蕊，掩袖难堪望红罗。头戴南冠宁有旧，一肝一胆在山河。&rdo;张三道：&ldo;文天祥。&rdo;罗瘿公道：&ldo;北京今横正气歌，酒楼街巷赞声多。孤身虎穴独栽种，弹指龙潭望南国。昂首不改旧面目，忠肝依旧染干戈。丞相祠内多烟雨，枣花漫漫落山河。&rdo;&ldo;张三又道：&ldo;曹雪芹。&rdo;王媛文道：&ldo;落叶西山总是秋，咸菜有味兼窝头。风流才子辛酸泪，团扇佳人失意酬。一曲红楼露倩影，几支秃笔隐家羞。雪芹不见红楼见，文坛高踞是文侯。&rdo;张三想了想：&ldo;我说一个还活着的人，康有为。&rdo;罗瘿公道：&ldo;有为不为太伤心，几次公车上国门。江海书堂招才子，筠菘萧庵纳英魂。入宫变法言七变，下野保皇已一贫。南海先生堪可笑。夕阳明灭是黄昏。&rdo;张三无可奈何道：&ldo;你们才思敏捷，我已黔驴技穷，我输了该罚酒的是我。&rdo;说着，端起酒壶，一饮而尽，接着又端起另外一个酒壶，又一饮而尽。一忽儿他支持不住，便倚到椅上。罗瘿公见他醉睡，便扶他来到后房，服侍他睡了。王媛文见天色已晚，告辞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