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现在才知道。
是太迟了吧。从一开始就已经迟了。迟了。便就隔了千山与万水。迟了。便就心境再不想同了。
“帝君此番下凡的言语。在予漓看來。要不到多久。阿若便就会将一切看明白。阿若从來都十分的聪慧。这一次皆只因为。那事情的本身。就在她自己。旁观皆不清。何况是当局者呢。”
即墨予漓只叹天意捉弄。怪不得东华帝君。纵使。纵使是他逼得阿若魂魄差点被毁。但这番心如刀绞的责罚。对于东华帝君。也够了吧。
不知者不为罪的道理。他明白。阿若更明白。只是她却需要一个缓和的期限。而在这个期限里头。无论是他。东华帝君。或者曲长吟。都不能插手。
因为那一声声劝谏之言。如一道道的闷雷砸在他们的心间。让众人再不敢前去插手。无论如何。首先得要保得阿若平安才是。
他看着东华帝君落寞离去的背影。只摇摇头。在女儿面前。东华帝君跟一个凡尘中人沒有半分的区别。
现在。他得跟去瞧瞧阿若。南征大军现在正整装待发。生死文书记载得十分的清楚。南征大军于天元二年三月初七开赴于南晋战场。而晋国公晋祈于四月一十八日战死。年岁约四十又七。
三月初七。今天的日子。便就是三月初七。
初春的阳光。将漫漫的白雪化散。那阳光虽然洒在地上生了温暖的光彩。但落到心口处。却是十分的冰冷。
晋若殇大口喘着粗气。她的腿肚已经开始发软。怎么还沒有到。校场为何是这么的遥远。怎么会这么的远。
她的脚步一步也不敢停留。她怕错过任何最后这一面的相见。只要错过了。便就是再也不见。
远远的看到了那正顺着春风飞荡的黑色军旗。上头是一枚晋字的缨络。晋若殇的脚步停留在校场上方的城楼上头。城楼轻风如注。掀开她额间的碎发。将她饱满的额头显现了出來。从远处看去。更显得她那一张脸美艳绝伦。
立在校场阶台上头父亲。手握长剑。黑色的盔甲袭身。跟着底下的将士们一起高声呐喊。那声势。如雷霆万钧直冲入云霄。
她只是看着。看着那黑色战袍上的披风不断的起舞。父亲的背影是那样的魁梧。那样的颀长。她的爹是顶天立地的英雄人物。却要“六夜言情”看最新章节落得如此的下场么。
如刀的眼眸落向了父亲身旁被侍卫簇摇拥着的。那一身暗红底衫。黑色龙袍的男子身上。北齐的君上。齐天毅。是他。过河拆桥。也是将“第五文学”更新最快,手打他们一家推上风口浪尖的君王。
正立在晋祈身旁检阅南征大军的齐天毅结结实实地打了个颤。是谁。谁的眼神这样悲愤如刀。竟然道道刮在了他的身上头。他环顾四周。只见到高立城楼上头。一位清秀佳人正一脸冰冷的看着他。
好一个倾城姿色的女子。他宫内的七十二妃嫔竟然沒有一个有她这样的风姿。于春风中带着冰冷。于鲜血里头洗尽了铅华。这样的姿色。他竟是头一次看到。
不过。她是谁。怎么会在晋国公的府内。他只听说晋祈的家里只有一位夫人。并未有三妻四妾。难道。难道她是晋祈的女儿。
就是那个不会说话的哑巴。晋若殇。
该死的。一个哑巴有这样的姿色。而他是现在才知道。那些选秀的宫人眼睛都是瞎了的么。竟然连这种倾城之姿都遗漏了过去。
在这一刻。齐天毅头一次想要晋祈活下來。只要他活下來。那么。就算晋若殇无法开口说话那又有什么关系。那一张脸。就是搁在宫内做欣赏也是极是赏心悦目的。更何况。后宫的人口繁杂。这样的安静又何处去寻。
晋若殇冷冷转开眼。不想再看那君上一眼。那眼波里头的东西。太明显了。明显得让她也忍不住嘲讽。
南征。南征。替得君王守得疆土。却只有一将功成万骨枯的下场。可悲可泣。她的眼泪刷地流了下來。父亲啊。这样的王族。又有何可以效忠的呢。不再相信。是真的会寒心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