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知道,三哥。您放心。&rdo;那人也追了出去。
是深秋,狂风打着旋,门被风扇了两下,忽然合上了。
程慈的心也跟着一颤,喉咙发紧。
男人靠在墙上,嘴里叼着纱布条一头在给自己缠手腕,晦暗灯光里,他的周身蒙了一层清冷冷的疏离,语调也清浅得很,仿佛夏日里的碎冰,凉得很舒服。
大约是盯得久了,那男人抬了下头,看她一脸惊魂未定的样子,说了句,&ldo;没事了,走吧!以后别往这边来。&rdo;后门,只有醉鬼和猎艳成功带着姑娘或男人往后街旅店开房的人,还有寻衅滋事的,都会来这边解决,不是好地方。
他声音很好听,低沉,语调偏冷。她心噗通了几下,终于在一片如梦似幻的场景里,找到了一点实感,心跳在胸腔里不安分地震动着,她干涩地礼貌应了句,&ldo;刚,谢谢你啊!&rdo;眼睛却近乎贪婪地一刻不错地黏在他身上,好似下一秒就要脱口叫出他的名字。
陆胤川……
记忆从很深处翻卷上来,跟十几岁的少年重叠,但变化似乎有些大,她不太敢认。
心跳得太快,快得不真实。
她不是不敢叫,只是有些迷茫。不知道叫了他的名字之后该怎么继续。
总不能说虽然你不认识我,但我其实暗恋你很多年了吧?多丢人现眼。
说我认识你,曾经一个中学,然后叙个旧,本没有什么。可到底,她心虚。
年少那会儿的裹足不前娇羞怯懦好像一下子全回来了。活到二十四五岁,还像是个小姑娘,只顾得上不停地暗自搓着尾指。
曾经以为自己如果能再见到他,一定很激动,没想到,比她想象的要冷静得多。
只满脑门官司:他怎么了?不是听说如愿上了军校,如愿留在了军队,怎么突然就退伍了?就算退伍了,为什么会在酒吧?听那些人说的话,好像这酒吧还是他的,那些人和他什么关系?为什么叫他三哥?他现在……到底怎么样了?
说不上是好奇,还是真的关心,但隔了这么多年,突然再看见他,虽然什么都不清楚,什么都不知道,还是忍不住会心猿意马。
一边脑海里天马行空着是壁咚还是强吻还是热情似火来点儿成年人的邀约,最后还是只能保持着成年人的稳重,保持面无表情不动如山地立在那里,只目光如炬地盯着他,恨不得把他烧出个洞来。
男人全然没接收到她发射的强烈信号,只不咸不淡地颔了下首。
临走的时候还帮她捡了手机,还好,防爆屏都还好好的,大约是看她那一脸受惊的表情太过稚嫩和青涩,仔仔细细盯了一眼,&ldo;未成年?&rdo;
离得有些近,呼吸几乎要喷洒在她脸上。
那一眼,程慈心又吊起来,像被一千伏的电压电过,直接把她电成了一桩顶天立地的干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