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俺憋不住了,要去厕所屙屎。&rdo;有良手捂着肚子,恳求道。
那警员看他瞎眼又少条胳膊,感觉到也无甚威胁,于是便打开了铁栅门放其出来,随后重新锁好,一面催促说:&ldo;快点屙。&rdo;
来到走廊尽头的卫生间,有良回身右手指轻点那警员的膻中穴将其放到,然后拖进去撂在了马桶盖上,估计一两个时辰方可醒来。
走出了卫生间,有良见走廊另一端的门楣上挂着&ldo;法医室&rdo;的牌子,于是便蹑手蹑脚的溜了过去,然后附耳门上听了听,屋内似有说话的声音。
事不宜迟,得下手了,他试着轻轻转动门把手,原来并未锁门。
&ldo;你是谁?&rdo;一名女法医握着手术刀转过身来,望见推门而入的陌生人,惊讶的问道。
正在解剖台旁的男法医今天到过南山村案发现场,一下子便认出了这个瞎眼断臂的年轻人:&ldo;咦,你不是关押在拘留室里的嫌犯么,怎么跑出来了?&rdo;
有良望过去,黄建国的半截身子正躺在铺着白布单的解剖台上,肚皮上已经被割了一刀,露出了内脏。
&ldo;俺要带他返回河南去。&rdo;有良冷冷的说道,随即手指一伸&ldo;嗤嗤&rdo;she出两道梦遗指,两名法医悄无声息的萎顿在地。他只用了不到一成的功力,足以令两人陷入昏迷,但不至于造成多大的伤害,无非晕倒一两个时辰而已。
墙角的地上扔着那只白布口袋,有良一只手费力的重新将黄建国残尸装好,然后用牙齿叼着系紧袋口,扛在身后走出法医室,并撞上了带有暗锁的房门。如此,天亮前一般就不会有人发现尸体被盗了。
有良没有经由大门出去,而是折返回后院,老齐在铁栅栏内瞧见后微微一笑,点头示意他赶紧走。
有良将布口袋扛上肩头,右手掌心朝下,从劳宫穴喷出一股浓郁的老阴之气,身子冉冉升起轻松的迈过了高墙,消失在了黑暗中。
老齐看的是目瞪口呆,半晌都合不拢嘴巴。
夜深人静,婺源县城空荡荡的街道上没有其他行人,有良抬头望了下夜空,认准方向后便径直向着南山镇的方向疾奔而去。
他虽然不会轻功,但体内真气充盈,背着数十斤重的半截尸身跑起来丝毫不费劲儿。夜里的公路上也不见个人影,偶尔一两辆外地牌照跑夜路的长途货车一闪而过,谁也都未曾留意到他。
黎明时分,他终于来到了南山村的那座山梁上,放下了口袋坐在一块大青石上歇息,不远处的那片毛竹林的背后就是太极阴晕的所在了。
昨日刚刚起出了十一具尸骸,那些警员们已经把那儿都翻找遍了,按理说应该不会再来挖掘。在县局法医室自己故意说要将残尸带回河南,实际上就是放个烟幕弹,也不知那些警察们信不信。如今小建已经和部里的高官搭上了关系,家里人也马上就会来接她,所以不用担心。
只是二丫怎么样了
每当有良想起她以及肚子里的孩子时,都会觉得胸前骤然间一热,觉得甜甜的。而对妮子的印象却越来越淡漠了,这么多年过去,她竟然没有长大,还似童年时的那个样子,此刻,心里头总会有那么一丝淡淡的苦涩。
天色朦朦胧胧,南山村的农户家已经开始生火做饭了,烟囱里升起袅袅炊烟,空气中飘浮着一股燃烧柴火茅糙的淡淡香味儿,和自己小时候闻到的一模一样。
有良背起师父的遗骸,沿着山梁斜刺里攀去,穿过那片毛竹林,最后来到了灵古洞口。太极阴晕以及周边被翻了个底朝天,四周一片狼藉,五色土掺杂在了一起,色泽暗淡而斑驳。
山上并无锄头铁锨之类的工具,其实即便是有,一只独臂也难以操作。
有良默默的跪在太极阴晕之上,一把一把的徒手向外掏土没多久,手磨破了,指甲中渗出了鲜血,他仍不停歇的挖着,挖着。
当太阳升起的时候,他已经在太极阴晕里掏出个大洞,但那只独臂右手早已经是血肉模糊了。
有良将黄建国遗骸小心翼翼的放入坑底,然后跪在地上叩了三个响头,冰凉的泪水顺着脸颊缓缓淌下。他口中默默的说道:&ldo;师父,俺终于将您的尸骨从异乡带回了婺源,葬在了太极阴晕中,小建俺会照顾的,您就放心的走吧&rdo;
他开始回填墓坑,胳膊用力将松软的土堆推下,将黄建国的遗骸掩埋起来,就在这时,他听到了有人说话和走来的杂乱脚步声。
有良身子悄无声息的后纵两下,然后隐身进了灵古洞中。
一群南山村的村民手持着锄头和铁锨、耙子等来到了这儿,然后开始整个回填掩埋和平整土地。他们虽然不理解自己世代居住的家园怎会挖出这么多的尸体,但却明白这种事儿对外界而言总是不大好听,有损于南山村的形象。所以村里人便自发组织起来,一大早上山来清理挖掘的痕迹,并恢复那里的原貌。
&ldo;唉,要是朱寒生兰儿还在就好了,那时候村里多热闹啊,每天有来自全国各地的病人和家属,家家都住得满满的,日子好过多了。&rdo;有村民嘴里唠叨着。
&ldo;可不是吗,自从乡村医院被镇政府接管以后,慢慢的病人越来越少,现在几乎一个都没了。&rdo;有人附和道。
&ldo;神医一走,自然也就没人来了。&rdo;一老者摇头叹息不已。
村民们一边干着活,一面发着牢骚。
不多时,太极阴晕附近的场地都已平整完,于是大家扛起工具一道下山回家吃早饭去了。
有良走出灵古洞,长舒了一口气,师父的遗愿已了,自己也该返回京城了。
第六十四章主公
深夜,京城积水潭医院二楼的一间病房内,二丫瞪着忧郁的眼睛,彻夜难眠。
自从医生告诉她说孩子没了,她便一直是这样,有良曾经百般叮嘱,切不可动了胎气,否则母子都会有危险。可是怎能眼睁睁的看着小活师被人抢走而无动于衷呢?客家嬷嬷为了医治丈夫的断臂而将女儿托付,然后去寻找汗尸制作汗青,而自己却把小活师给弄丢了,又该如何对嬷嬷交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