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维看了一眼后视镜,发现绿灯亮了,一群向西开的车冲了过来,加入到堵塞的尾部。他熄了火,下车步行到路中间想看看到底是什么问题导致了堵车。
&ldo;滚回去,你这个白痴!&rdo;某个人叫道,&ldo;车快开了,别站在那里。&rdo;
埃维不理会他身后响起的叫骂声。任何车都没什么可能开动的,他想。停滞的车龙几乎已延伸至了乔治王中心。
&ldo;傻瓜!该死的!&rdo;
他现在明白了是什么原因造成塞车,一辆向东开的出租车在行驶中熄了火。出于某种原因司机想把他的车子推过马路,加入到西行的车流中,结果在路中间被栅栏给卡住了,横在那里动弹不得,把两边的车道都占了。现在两个方向的所有车道都被塞满了,不满情绪正在升温。
埃维寻找着能够离开的途径‐‐如果有必要他能开到人行道上去。但雅弗的两边都挤满了商店,即使不顺路的小胡同也没有一丝缝隙。
太棒了‐‐碰头会肯定要错过了,丹尼尔不会乐意看到这点的。但谁都没办法。
那边没什么问题。当他发现事情办得很好时他会高兴的。所有的文件都被整齐地包了起来,完美无缺。
他听见了一声警哨,抬起头来,看见那个骑警正对他叫喊,挥手让他退后。他掏出了自己的警官证,但警察已经转过身去,没看见。
&ldo;展览品。&rdo;埃维啐了一句,然后回到了自己的车里。摇起车窗,打开空调后,他点燃了一根烟,然后往录音视里放了一盘&ldo;文化俱乐部&rdo;的磁带。&ldo;卡玛&iddot;卡米隆&rdo;的音乐流淌而出。
那个叫乔治的疯子古怪得像一头长着五条腿的绵羊,但他的歌确实唱得很好。
埃维调大了音量,跟着乐曲哼唱了起来,为自己的好运祝福着。
去他妈的马匹,会议,还有那些长官。没有什么东西能够破坏他的好情绪。
他把座椅调低,半躺着,开始回味起昨夜发生的事来。
关于他如何几乎错过了那事想来颇具讽刺意味,真的很有趣。因为站在阳台上&ldo;观赏&rdo;风景几乎已成了他的一种嗜好,他在那里度过了大量的时间,那个南非女孩开始唠叨了(&ldo;你是个窥隐狂吗,克汉?要我为你买架望远镜吗?&rdo;)。
通常他能阻止她的烦恼升级,用感情和无休止的、第一流的做爱技术‐‐那些小小的有效手段,足以让一名女孩知道你是把她放在心上的。他确信他总是给了她极大的享受,不停地变换着姿势,深深地进入她直到最顶处,抽出,然后做再一次的冲刺。因此当她高潮过后,她的确很疲倦,很快就睡熟了。她进入梦乡后再过一段时间,他就离开了床。
然后又回到阳台上。
然而昨晚,他自己倒被搞得精疲力尽了。那女孩为晚餐准备了两块巨大的肉排‐‐她的月收入高得让人难以相信。他惟一的一次看见像她穿的那种网眼内衣是在他家去欧洲旅行的时候。
肉排,炸土豆片和拌抄拉,还有一瓶波尔多葡萄酒和半块巧克力蛋糕。吃完那些东西后,埃维感觉眼前的事物都有点模糊了,但仍能礼貌地说,谢谢你,女士。
她抓住他,咯咯笑着把他拖上了床。接下来是四十四分钟(他记着时间)的剧烈冲刺。女孩紧抓着他,似乎他是溺水时的救命稻草。埃维觉察到自己在大量出汗,葡萄酒化作了水气排出,散发出浓烈的味道。
在这样猛地一次做爱后,他也感觉被掏空了。伴随着那女孩节奏均匀的呼吸声,他酣然入睡,连梦也没有一个。
自从他开始监视马可斯基以来,这是第一个没有阳台的夜晚。
接着听到了尖叫声‐‐他不知道此前还有多少被错过了。但现在大得足够把他惊醒,他战栗了起来。那女孩也醒了,坐起来用毯子挡住她的身体,和电影中的镜头简直一样‐‐她还有什么好值得隐藏的吗?
又一声尖叫。埃维从床上伸出腿来,使劲摇着头想搞明白那声音是确有其事。
&ldo;埃拉汉,&rdo;那女孩用沙哑的声音问,&ldo;发生了什么事?&rdo;
埃维站了起来。那女孩伸出手去阻止他。
&ldo;埃拉汉!&rdo;
浮肿的眼睛让她看起来很丑,埃维想。太糟糕了,而且他知道这就是她五年后的样子,整天都是那模样。在朝阳台跑去时,他决定要和她断交了,这事得赶快做。
&ldo;怎么回事,埃拉汉?&rdo;
&ldo;嘘……&rdo;埃维让她禁声。
马可斯基在院子里,光着脚,穿着一件白色的袍子,这让他看起来像一头北极熊。
他笨拙地绕着圈子,追赶着一个小孩‐‐大约十二岁的女孩。
他的第二个女儿。埃维记得她是因为她看起来总是很抑郁,总不和别人走在一起。
她名叫辛德尔。
辛德尔穿着睡裤。她那金色的头发,通常是编成辫子的,在她逃避北极熊追逐的时候则披散在肩上。
她尖叫着:&ldo;不,不,不!我受不了了!&rdo;
&ldo;这边来,辛德尔娜!这边来。我很抱歉!&rdo;
&ldo;不!滚开!我恨你!&rdo;
&ldo;安静!&rdo;马可斯基伸手想抓住她,但由于太重而动作迟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