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留白欠身轻吻她眼角,&ldo;如你所愿。&rdo;
第二天,苏留白和苏念乐一同踏上最开始的轨迹,管平安看着两人逐渐拉长的距离,忽然就想起背道而驰四个字来。
去酒吧的路上需要坐七站公交车,路口依然有人神出鬼没地拍摄自己,她冲镜头扬手笑了笑,走进店里。
一直放在中央临时舞台的乐器一早已经拿去了电视台,裸露出地板的原始颜色,她被这瞬间的空旷惊的一颤,觉得自己太过慌张。
稀里糊涂地打扫着店里的卫生,她心里的慌乱越加清晰沉重,总觉得要有什么即将发生,但又不甚明了,最后,她泄气似的将抹布扔进水桶,穿上外套关上门,走了。
公交车真是一种神奇的交通工具,它好像无所不在,但你等车的时候又觉得它像头老牛,散漫的令人忿恨。上车的时候你身边可以环绕很多人,他们目光大都呆滞地望向窗外,有时也毫无焦距地看向车厢,总有一种触目惊心的空白。
又有时候,车厢会空旷的令人吃惊,你忐忑不安地坐在座位,总下意识看窗外的站牌,确认自己是否错过了自己的那一趟。
管平安知道自己的心情有些忽冷忽热,惴惴不安,总好像有不好的事情即将发生,但它什么发生,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自己完全不知情。
上一次经历这种心情的时候,还是两年以前。
两年前美国洛杉矶,她将自己放逐在爆裂的太阳下,身上只穿了一件泳衣,大片皮肤被晒红晒伤,她却懒得理。
琳达在她近乎毁容的前一刻匆匆赶到,欧洲人特有的白皮肤已经晒得赤红,她看见管平安的时候第一时间将伞支在她上方,管平安双目紧闭,睫毛轻轻抖动,琳达的急迫与她无干,她的迟疑也与她无关。
她大概是这世上最不靠谱的上司。
琳达没有说话,知道她不会理会,只是拎着的袋子里的东西让她感到窘迫和恐惧,她专注地思考怎么劝管平安改变主意,管平安这时却轻轻睁开眼睛,漆黑的眼珠像一块化不了的寒冰。
管平安动作很慢,带着与琳达小心翼翼截然不同的漫不经心,她示意琳达跟上自己,琳达在她身后迟疑了一瞬间,踩着高跟鞋跟了上去。
管平安关上房门并拉上窗帘,赤脚站在在瞬间昏沉的房间中对琳达说:&ldo;要是有一天你不在我身边了,我可怎么办呢。&rdo;
琳达没有被她语气里的宠溺冲昏头脑,她昂着头,以一种冷静而骄傲的姿态对管平安说:&ldo;我是不会离开您的,因为大概没有任何一个老板会支付我同样的薪水。&rdo;
管平安哑着嗓子笑了笑,脱了身上那件泳衣,换上一件宽大的长袍,回身对琳达吩咐,&ldo;开始吧。&rdo;
琳达便维持着刚才的冷静和骄傲,轻柔地,温婉地,掏出口袋里长长的锁链,锁链在管平安身上缠了一圈又一圈,最后延伸出长长的一条锁死在床头。
管平安像具木乃伊般侧卧在床上,很快,她就滚到了地上,然而她由床跌落在地上的短暂的时间里,琳达已经细心地将衣柜和书桌的尖角包好。尽管管平安说这是不必要的。
然而事实证明,如果没有那些柔然的保护垫,她身上留下的伤痕必然更加触目惊心。
那七天七夜是最漫长的时光。
像一场逃脱不了的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