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稻城还处在严寒之中,地面像是结了冰,江单下飞机时有些轻微高原反应,耳鸣不断,胸腔里像堆满了石头,呼吸得不太痛快,但更可怕的是冷,风吹过来,刀子似的。
时远在飞机上的这几个小时也不好过,重新呼吸到新鲜空气才恢复了些精神。
“今天天气不好,先忍忍,”陆欢走过来,递给江单一件防寒的军大衣,道:“先穿上挡挡风。”
江单刘海被吹开,微微眯着眼睛,想起来时远这傻子就只穿了件风衣,于是把军大衣丢给他,道:“你穿上。”
时远有点意外,抖开大衣道:“我不冷。”
说完就要给江单披上。
“你穿太少了,回头生了病,还得照顾你。”
“我真不冷,你摸。”
时远趁机攥了下江单的手,而后还嫌不够似的,又在江单脸上摸了下,道:“比你还热乎。”
“噗……”陆欢在一边看他俩推来推去,道:“看看你俩,怎么跟对儿小情侣似的,这儿还有呢!小琪,再拿件大衣过来!”
时远坚持把衣服罩在江单身上,然后接过陆欢手里的另一件大衣,道了声谢。
陆欢笑着调侃道:“不谢。你俩一看就是亲生的,感情真好哈哈哈。”
时远觉得有趣,也跟着说:“是,我哥比我爸妈对我还好。”
言者无心,江单却听进了心里,想到时远畸形的家庭,心里又是一软。
等车时,他顺口问道:“新年怎么过的?”
时远道:“新年?在家过了除夕,然后就吃斋念佛去了。”
“什么?”
“回寺里看望了下师父,哎,原本想着多在他老人家身边待几天呢,谁知他说我六根不净桃花繁盛,扰了他的清净,硬是把我给打发回来了。不过师父给我算了卦,说我今年大吉大利,想要什么都能到手……”
江单瞪他一眼:“接着编。”
“哈哈哈哈,”时远笑起来,道:“就最后一句是编的而已。”
过了片刻,江单又问:“和你家人还愉快吗?”
时远知道他想问什么,便直接道:“他们知道我回国,气肯定是要气的,不过我不会回英国,谁也强迫不了我。”
“长辈的话总有他的道理,你其实应该回去把书读完。”
江单说着,刚才飞机上时远和一位外国友人聊天,江单听了几句,他们聊了杂志上一起航空公司收购案,许多单词江单不懂,可还是能感觉到时远对商界的敏锐触感和了解。
便又有点感慨。
时远听后却道:“再说吧。或者……你接受我,我就回去读书,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