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两手打开扶住两边的物体,车厢两侧的窗帘基本都被拉上了,本来天快亮了,应该更亮敞些,这里却比第十二节车厢更暗。
狭窄的走道上,有旁边突出的小桌子,有随意乱摆的鞋子,也有无关紧要的物品,黑暗中并不顺畅。
她放慢呼吸,脚步慎重地向前移动,小心翼翼地观察,却又不过于紧张,就像起夜的人,怕黑,慢慢摸回自己的铺位。
走完第十一节车厢,千姿百态的睡相,大家该睡的睡,该说话的说话,该哭的哭。
一切都再正常不过。
到第十节车厢,光线依然不好。这相当于最后一处躲藏点,阮漪的呼吸和心跳都不自觉地加快。
这时候她隐约听到身后车厢有列车员的说话声,应该是已经知道出事了。
其实一开始她就应该在铺位等乘务员来解决,毕竟通过刚才的交锋,她深知实力悬殊,只是心里总感觉有些不对劲。
走到第十节车厢口听到列车员的声音,就像是一种警示,阮漪细细斟酌了才知道后怕。
自己单枪匹马地去追一个不简单的不知道是不是小偷的人,要是出了什么事,真是&ldo;作死&rdo;的。
不过片刻,她决定放弃继续独自前行,找来列车员一起搜查会更安全。
有了这个想法,她返身轻松了不少。
阮漪沉下悬着的一口气,手掌在腰上蹭走手心不言而喻的冷汗,跨步往回走。
眼前又见到光亮,看向车门外面,大概五点多钟的样子,天就亮了。
脑里满是疑惑,心里一股怪异,自从上火车就有一种被人盯住的感觉。
她是做记者这一行的,早些时也做过盯人的事,对这种窥视的感觉异常敏感。
正想着,突如其来一束细长的光线,从她眼睛上划过。
白球鞋贴着地板,停止不动。
眼珠向右晃了一晃,很快找到了光线的反射处。
‐‐她右侧的洗手间。
她确定以及肯定人就在里面!
车厢的博弈她毫无还手之力,此刻总算要扳回一城的兴奋让她提起一口气,对着前面车厢走来的列车员大喊:
&ldo;这‐‐唔‐‐&rdo;
所有臆想中的打击逮捕,皆淹没在喉咙里。
洗手间里伸出一只手,以同样的方式再次截住了她的呼救。
泾渭分明的手掌上方,露出一双大眼睛,眼睁睁看着前方列车员和乘客交谈,就是不看过来。
她被无情地拖进洗手间,撞上一堵肉墙,入鼻又是那股冲劲的烟草味。
这一个晚上的第二次。
&ldo;唔‐‐唔‐‐&rdo;阮漪一点不安分,她怎么可能安分。
她就像电影里被人从身后钳住那样,手肘顶向身后人的腹部,脚跟狠踩脚尖。
只是想象永远比现实丰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