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很多公司、工厂和工程都还没有开工,所以即使通天公司上班了,但也是闲着,并没有什么工作。
很多同事的精神都还处于放假状态,聊的也是过年期间的话题和趣事。
有同事在过年的时候相亲了,也有同事在过年的时候陪别人相亲了,还有同事结婚了相亲,结婚,十天内完成,绝对的速度。
不过,在农村也常见。
两个人相亲觉得彼此合适,然后两个家庭也没有意见,然后一致确定下来,然后一起出来打工赚钱,为小家努力。
虽然没有领证,没有摆结婚酒,但已经住到一起,也算是‘结婚’了。
至于结婚证?
在农村真没有多重要。
有人孩子生了几个才拿结婚证。
陈知年一边看有几斤重的《建材》一边竖着耳朵听大家聊天。
“化妆手艺不好,大白天的,那张脸白得像鬼一样,太吓人了。有些地方粉太厚,有些地方粉太薄,不均匀带着一个圆圆的大耳环,真担心会把耳朵给扯掉一块来。大冬天的,竟然还穿裙子,冷得瑟瑟发抖。我都能看见大腿上的鸡皮疙瘩我无意中看到,那丝袜竟然还破了个洞”
同事向阳在吐槽相亲的对象,“大冷天的,看着就冷。我妈说,穿这样少,到老了绝对会风湿。”
“如果那腿像陈知年的腿一样细细的、直直的,还好看。但她的腿像钦哥的腿,粗粗壮壮的,小腿肚子因为缺少运动,而皮肤松松垮垮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三十多了,皮肤一点也不紧致。”
陈知年抿抿嘴,满眼的厌恶,很不喜欢男人在讨论别的女人的时候把她拉出来对比。不过,陈知年有些意外向阳的相亲对象。
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向阳是北方人。
在北方,过年的时候穿裙子?穿丝袜?这是不要腿了?
在南方还能说是‘要风度不要温度’,但北方脑子真的没有问题吗?也难怪向阳会吐槽。
陈知年也想起了她第一次看见堂姐穿渔网袜的情景。
大概是八岁的时候,农忙假,陈知年正在帮家里收割稻谷。那块田刚好就在进出清水村的小路边上。
那天的太阳很烈,能把人晒得头晕眼花,汗水更是如雨下,一滴一滴。但大家都在抢割,连擦汗的时间都没有。
六月的天孩子的脸,说变就变。
为了尽快把稻谷收割,晒干,就算是陈知年的弟弟妹妹也是要帮忙收割的。所以,即使太阳火辣辣的,陈知年依然在奋力收割。
汗水湿了衣服,湿了头发。
汗水挂在眼睫毛上,不敢眨眼,因为汗水进入眼睛,会酸会痛,只能轻轻的弹开,然后继续,继续。
陈知年擦擦汗水,直直腰,轻轻弹去眼睫毛上的汗水,然后看到从外面回来的堂姐。堂姐在开平的手袋厂打工,一般都是过年的时候回来一次。所以,陈知年一度怀疑自己看错了。
但仔细看看,的确是堂姐没错。
大热天的,堂姐化着浓妆,看起来脏脏的,好像哭闹过后的孩子的脸,一块一块的眼泪鼻涕的结合物。
那天的堂姐穿着一条热裤,短短的,里面还穿了一双黑色的渔网袜。因为堂姐比较胖,腿比较粗,看着就好像有鱼想要破网而出。诡异的让人想要红烧肉和红烧鱼。
一件吊带,一双高跟鞋。
陈知年定定的看着堂姐,忘记了手里的镰刀,原谅她年幼无知的审美,竟然觉得很时髦。看着堂姐小心翼翼得扭着腰走过来,陈知年竟然觉得堂姐比电视里教跳健美操的模特还要好看。
真的是看呆了。
看到陈知年,堂姐招招手,“大妹。”
陈知年正想要打招呼,然后就看着堂姐脚下不稳,摇晃两下,然后摔在路边的小溪里。而她手里的行李袋也被扔到了小溪里去。
水花四溅。
陈知年愣了好一会,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听到附近有人喊‘阿丽摔溪里了。’
‘阿丽摔溪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