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是看热闹了。
蒸河粉?吃卷粉?通通没有看热闹重要。而且,还是七婶家的热闹,大家就更兴致勃勃了。谁让这些年来,七婶一次次的在村人面炫耀陈虾妹?
陈虾妹长得不是最漂亮,文化不是最高,但她嫁的男人最好。
炫耀多了,妒忌就多了。
现在,陈虾妹被抛弃,以前有多风光,现在就有多落魄。以前有多少炫耀,现在就有多少嘲讽。
出来混总是要还的。
陈知年看着除了大弟外的全家人兴冲冲的跑出去,很无奈的看着还在熊熊燃烧的大火,还有还在锅里的蒸粉托盘。
陈知年把灶膛里的火熄灭一些,把锅里的托盘拿出来,然后准备出门。陈知年看了一眼正站在杨桃树下看天的大弟,无奈的抿抿嘴。
大弟定定的看着杨桃树。
就是冬天,杨桃树上也挂满了粉红色的小花,寒冷的北风吹来,小花一朵一朵的落下,铺满一地。
从外婆家抓回来的几只大母鸡在地上乱走,时不时的啄一下地上的小花,然后又飞跳上杨桃树上乱啄,把杨桃树上的小虫子啄出来。小叔开玩笑说,这不是老母鸡,这是啄木鸟。
几只大母鸡并没有因为换了地方而神情恹恹,相反,精神得很。一大早,就在院子里乱走,乱窜。
因为昨晚有细雨,地上有些湿润,留下一层清晰的错落的鸡爪印,再配上被吹落的粉红小花,看起来像一幅细致的工笔画。
大弟站在杨桃树下,微抬着头,脚边时不时的跑过两只大母鸡,一些粉红小花飘扬的落在他的头发上,肩膀上,衣服上。
看着这样的大弟,莫名的,陈知年想不起来他声嘶力竭的和阿爸吵架的样子。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好像突然就自我封闭了一样。
算了。
她还是先去晚秋家看看吧。不是看热闹,而是真的关心陈晚秋和她的孩子。虽然,从云婶的态度,陈知年也能猜测,他们应该是主张把孩子给男方的。
因为不管从哪一方面看考虑,男方都比陈晚秋要合适
“大妹,你也去看热闹?”
呵呵。
要不要这么直白?
陈知年:“我去看看虾妹。”
对方明显不相信,斜着眼睛看陈知年,“你们读书人就是喜欢说好话。”明明就是看热闹,却偏要说得好像去探亲一般有情有义。
呵呵。
陈知年讪讪的笑了笑,嘴角有些僵硬。陈知年加快脚步,真不喜欢和说话直白的人聊天,句句被怼在心口。
陈知年到的时候,陈晚秋家院子的里外都已经站满了人,村长也到了。有人正端着碗吃饭,有人正和别人分享第一手消息,有人正伸长着脖子听里面的谈话声
人生百态。
陈知年的家人已经挤到了最前面,一个个脸上都带着看热闹的八卦和兴奋。特别是陈知年阿妈,一边看热闹一边和别人说起周辞白多好多好,简直就是上门打脸。陈知年相信,如果不是云婶被屋里的人好和事绊住了脚,很可能就要出来打人了。
不过,这样上门打脸的事情,云婶以前也没少做。打脸这回事,不是你打我,就是我打你,有来有往。
只是,阿妈幸灾乐祸的嘴脸太过明显,给人一种落井下石的错觉。当然,阿妈就是在明晃晃的落井下石。
算了。
随阿妈高兴吧。
自从陈晚秋结婚后,阿妈就常常被云婶挤兑得没有还击之力,谁让陈知年还是个在花钱的学生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