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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0章（第2页）

源助雅的尸身已经运了回来，正安放在灵堂里，不日下葬。

亲王夫人陪着阿谖一起去了。

阿谖跨过门槛，看见了那口漆黑的新棺。里面有个人睡着了。

真是恍如隔世。

即使阿谖亲自处理了那些狼妖，在看见那口棺材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恍惚。

没有人天生该死，可是总有些生命会或直接或间接的被夺去。

她们并肩而立，在灵堂里站了许久，久到日暮西斜，群山吞日。

一句话都没有说。

&ldo;走吧。&rdo;亲王夫人幽幽一声长叹。

她像是用尽了全身气力，阿谖默默靠近一点，扶起亲王夫人的一只手，给她一点支撑。

亲王夫人却忽然抓住了阿谖的那只手，十指紧扣，阿谖只看得见她低垂的鬓发，软软地落在肩头。

&ldo;你们都长大了，该到了走远的时候了。我能有你们这些可心的孩子陪伴这些年，真是幸运，不知你们是不是会后悔来我身边。&rdo;

亲王夫人似乎笑了一下，阿谖却听见了一点鼻音。

&ldo;我虽是妇道人家，却也知道许多事不容易。偏偏你们这些贴心又隔心的傻孩子，一个个的都爱报喜不报忧，想让我不要忧心，我只好陪着你们演。&rdo;她不需要阿谖应答，只轻声细语地说着。

&ldo;怎么可能不忧心呢？你们在这世上一日，我就一日忧心。我不想直到你们不在了，都不知道你们吃了多少苦，咽了多少泪，可你们从来不说，从来……&rdo;

&ldo;母亲……&rdo;

亲王夫人抓着阿谖的手不住地颤抖，阿谖没忍住伸手去扶她。

谁知却被亲王夫人一把推开，她一根根掰开阿谖的手指，&ldo;鸟儿总是要离巢的，种子总是要去远方扎根的。我会在这里一直看着你们，等着你们。去你想去的地方，做你想做的事……然后平平安安地回家。&rdo;

没有讨得一个一定如此的承诺，也不想用情感束缚，绊住子女的脚步，只是缓缓把这些话说了出来。

亲王夫人抬起瘦白的手，将鬓边散落的发丝抚到耳后，晚风中她低垂着头，水莲花般柔弱坚韧。

&ldo;走吧。&rdo;她红着眼温柔浅笑，一如既往。

阿谖张了张嘴，又发现自己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看了眼身后沉寂的棺椁，默默转过头，和亲王夫人一同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