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到那些小石头掉到地上,发出的&ldo;咚咚&rdo;声,我知道它们,一定散落到了各处。
我立刻跪到地上,去寻找摸索它们,我眼前是一片黑暗,哪怕我把眼睛睁得再大,还是什么都看不见。
我只找到了3颗石头,其余的,却怎么也摸不到了。
6月的天,我心里却冷得像下雪。
我对邱海路说:&ldo;你疯了。&rdo;
她狠狠地打了我一个耳光,她在我面前尖叫,她说:&ldo;你才疯了!!你们所有人都疯了!!!&rdo;
我从地上爬起来,手心握着那仅剩的3颗石头,跌跌撞撞地离开了她的房间。
她在我身后叫:&ldo;滚!!滚出去!!!你这个死瞎子!!我再也不稀罕你了!!!你连个正常孩子都生不出来!!你这个死瞎子!!只能生出小瞎子来!!!&rdo;
那天晚上,我躺在床上,睁着眼睛思考我的未来。
我觉得,这一辈子,我过得很失败。
身为一个男人,连一串小小的手链都保护不了,我这个人,还有什么用?
将近凌晨时,于应来房里找我,他拉起我的手,把一些冰凉的东西仔细地放进我的手掌里。
&ldo;石先生,这些是你的红玛瑙,我今天找了找,找到了大部分,但有几颗,实在是找不到了。&rdo;
于应是个好人,我感谢他,在柏林,他是唯一一个愿意帮助我的人。
邱家的佣人都认为我是这所有不幸的根源,连叔叔阿姨都是这么认为。
我没有办法,邱海路有了这样的遭遇,情绪失控是可以理解的。
这时候,我必须要留下来,这是我的责任。
于应对我说:&ldo;石先生,或许,你离开会比较好。&rdo;
我疑惑。
他又说:&ldo;我问了心理医生了,你一直在邱小姐身边,反而不利于她的康复,我和石二少也说过了,他这次来,就是接你回纽约的。&rdo;
&ldo;海路呢?她怎么说?&rdo;
&ldo;我会和她谈,我有把握,可以劝她。而且……昨天晚上,石二少也和她谈过了,看得出,她已经有些想通。&rdo;
是啊……总有这一天的啊。
我和她,既然没有了在一起的可能,迟早会有分开的一天。
石毅带我离开的时候,海路很平静地和我说了&ldo;再见&rdo;。
我听着她的声音,平淡如往年,我想,她真的是解脱了。
这样很好。
回纽约的航班上,石毅说:&ldo;哥,你瘦了,这大半年,你都是怎么过的啊?&rdo;
我笑笑,其实,也没什么。
心已经死了,任何挫折痛苦,都已经打击不到我了。
后来,我在飞机上睡着了。
我做了一个梦。
梦中有一个孩子,很小很小的样子,我能梦到抱着他的时候,那软软的触感,还能闻到他身上的奶香,听到他嘹亮的啼哭声。
这时,医生对我说,石先生,对不起,他和你一样,是一个瞎子。
我愣住了,然后,医生就从那孩子的眼睛里,挖出了两颗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