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干好这一切,他又想起书房桌子上全是乱糟糟的一堆书,擦了擦手又去收拾桌子了。
大宝在他脚边转了一圈,好奇地看着他忙来忙去的。
徐时泽知道自己从早上起来的时候一直在借口找事情来做,他精神一直紧绷着,他该休息了。
但是他不敢休息。
他一停下来就会想起那张脸,那张绝望的不带生气的脸。
他把书桌上的东西收拾妥当,靠在椅背上喘了一口气,然后又不可避免地想起来昨天晚上做的梦。
他又梦见那个人了。
确切的来说他们只是有过一面之缘的陌生人而已,但是徐时泽就是把他的脸记得清清楚楚。
他记得那个beta被大汉俺在地上无助的挣扎,记得他抬眼望过来时,满眼的惶恐无助。
奇怪的很,那个梦的开头都是他和陆一淮走在十八岁陌生城市的街道上,然后那个beta忽然从转角处出现,但是他还没来得及呼救,下一秒就被身后的大汉按在了地上。
大汉骂骂咧咧的,伸脚在beta身上使劲儿踹了两脚,朝他啐了两口,然后把beta像死狗一样拖走了。
他被陆一淮挡在后面,什么也看不清楚,但是那张被按在地上的脸在抬头的瞬间,忽地就成了他自己的脸。
好像被按在地上惶恐无助的挣扎,抓住希望又被踩入绝望的。
一直都是他。
徐时泽心“怦怦”开始狂跳,他本来都快要忘记这件事情了。
几年前做的心理干预很有效果,这让他这么多都能睡个好觉。
但是可能和他自己现在想要解开心结有关,那些和噩梦相关的记忆又开始复苏了。
他本来以为自己可以抵抗它。
但是他错了,他并不能。
他还是当初那个十八岁的,带着一身血和伤,从大巴车里爬出来的少年。
他以为早就结痂的伤口在经年遮掩闷捂之下,早就开始化脓了。
他吸了一口气,把脑子里想着的东西抛出去。
他快步地走回他和陆一淮的卧室里,在衣柜里胡乱的翻找出陆一淮贴身穿过的衬衫,然后像是瘾君子一般,沉迷地吸了一大口气。
他之前没说全。
陆一淮其实也是他的药。
大宝不知道什么身后蹲在了他脚边,似乎是感受到主人的不安焦躁,它伸出腿踩在他的脚背上,伸着身子瞅着他脸上的表情。
徐时泽把它抱起来给它顺了顺背上的毛。
丢在床头的手机亮了亮,是有新消息进来了。
徐时泽等着那一连串的消息振完了,这才拿起手机看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