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机就是在那时候坏的?”
“嗯。”
他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沉思道:“以后遇到这种事情尽量不要硬碰硬,如果想要硬碰硬的话,身边也得招个身强体壮一点的助理。”
他的意思是,骆元棋不够强壮。
“我该招谁?”她淡淡一笑,“怎么,招你吗?”
他十分认真地说:“如果你需要我的话,随时都在。”
想到那天在学校的谈话,祝在皱了皱眉:“你辞职了?”
“还没有,这次回去我当面辞职。”
祝在有些恍惚,不太敢相信他妥协得这么轻易。
做饱和潜水员,是他坚持了无数年的梦想。她记得他曾说过,人这一辈子光活着是不够的,还需要去更远的地方。
如果不是他影响着她,她也做不成一只在海里遨游的鱼。
现在他却逆流而上,溯回到了她身边,这种不真实感让她十分惶恐。
“你想好了?”
“想好了。”他的回答没有任何犹豫。
“我不想总像今天一样,”他盯着她的脖颈,心里漫浸上一丝后怕,“不想总是来你身边来得这么迟。”
话音刚落,他忽然伸手将她搂进了怀里。
她怔愣着,微微瞪大了眼睛,只觉他的呼吸温热,像有意识一般在瞬间占据了领地,萦绕在她侧脸上、脖颈间。
冰冷的身体像跳进了一个火炉,在他怀里闷得严严实实,不留一丝空间。
这里,好像是她一个人的舒适区。
玫瑰花的香气清清冷冷,在鼻息间游晃。他们的影子在雪地里被拉得很长,很长。
“给我机会待在你身边,好吗?”
再坚硬的人,也会在这一刻被摧毁。只是发愣间,祝在的视线渐渐变得模糊了。
她心里忽然涌起一股强烈的委屈、不甘,甚至是怨恨。
她死死攥着他的衣服,力度原来越重,而后像藤蔓一样紧紧颤住他细窄的腰。他身上的味道很淡,像历经了暴风雨摧残的森林,冷幽幽的木香,很好闻,让人不自觉安心。
她没有说话,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在他怀里无声地抽泣着。温热的眼泪浸湿他的衣服。
这一刻,她清楚地知道,那个曾离她千里之外的人,正在向她走过来。
一步一步,跋山涉水而来。
两颗漂泊已久的心,此时此刻,终于在世界的尽头重逢。
鱼肚白翻滚,教堂的钟声悠扬响起,天亮了。
他低下头去,看见她眼眶微红。
“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