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杏见到阿诺,赶紧跑过来扶着她,嘴里道:“姑娘,您怎么出来了呢。”
“我觉得屋子里闷得慌,便出来走走。”阿诺笑道。
秋杏瞧着她披风里面就一件寝衣,皱眉道:“就这披风,能抵什么寒,快随奴婢进屋吧。”
阿诺摇摇头,她看着站在后面的姑娘,伸手唤了一声:“冬月。”
名叫冬月的姑娘听到这个声音后,瞬间红了眼眶,她吸了吸鼻子,哭了出来,“姑娘。”
她想伸手,可是一想到自己手那么脏,便硬生生地止住了,她抬起袖子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哽咽道:“奴婢…奴婢以为一辈子都见不着姑娘了。”
“说什么傻话呢。”阿诺走过去替她擦了擦眼角,心中颇为感慨。
冬月是阿诺在江南时候的婢女,从小与她一同长大,情同姐妹,后来两人上京的时候不小心走散了。前世的时候,因为生着病一直躺在床上,所以阿诺也分不出心思去找她,更何况她身边只有一个秋杏,这人海茫茫,她要一边照顾自己一边去寻人,哪来那么多的精力。
阿诺寻到冬月的时候,已经是年后了,那时候冬月已经被卖到一个临县的村子给人做媳妇,找到时还怀了身子,不过那男人对她不好,每天非打即骂,没过几天那孩子就掉了。阿诺心疼她,给了那男人一些银子便把冬月给带回来了。
不过也是自那时起,冬月天天郁郁寡欢,不到半年生了重病。阿诺自责许久,如果她能对冬月多上心一些,或许冬月就不会遭遇不测了。
秋杏叹了口气,“冬月姐姐,你先去洗漱吧,我那屋子里有些衣服,你先将就着穿,等过两天再给你买新的。”
“嗯,嗯。”冬月用力抹了抹眼泪,跑到偏房去了。
阿诺望着她都背影,心生感慨,冬月只不过一个多月没有看到她,而她是两年没有见到冬月了。
回到外间后,秋杏便把饭菜和糕点端上来。
不消一刻钟,阿诺就看到梳妆整齐的冬月,虽然脸上白净,但还是瘦了许多,见她对着饭菜囫囵吞枣的模样,阿诺忍不住鼻子又是一酸。
秋杏心疼,这天气寒凉,姑娘病都还没好就起来,实在是不妥,安置好冬月后,秋杏赶紧扶着阿诺上床休息。
阿诺这回病得不重,没过两天身子就全好了,楚玉容已经派人把新开的梨花树全栽种上了。
“等会上街看看吧。”阿诺坐在镜子面前,任凭冬月给她梳头发,“再置办一些物什。”
冬月不理解,“姑娘,为何不回平阳侯府去?”
“我是一个外室女,哪进得了平阳侯府这种高门?”阿诺语气轻飘,她从妆匣翻找出一对金镶紫瑛坠子对着铜镜试了一下,又觉得太艳丽,又换了一对素色的串珠水晶耳坠挂上。
然后接着道:“估计还要磋磨一阵子,依我看啊,可能要到年后了。”
冬月一怔,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可是姑娘的态度很奇怪,以往说起她那个素未谋面的父亲时,满满地都是孺慕之情。可如今,她发现姑娘的性子变了,似乎那平阳侯府对她来说是个可有可无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