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诚玉放下手中的朱笔,看了杨士奇一眼,便朝着皇上解释道:“回禀皇上,薛氏被灭门一案,发生在”
“这么说来,那人是薛氏遗孤?可薛氏一门不是被灭族了吗?他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小皇帝皱了皱眉,若此人的身份属实,那就是朝廷的钦犯。
“正是!此人乃是朝廷的钦犯呐!当年她侥幸逃过一劫,竟然还敢来告御状?还请皇上将此人缉拿归案!”杨士奇闻言立刻点头附和道。
他此刻心中有些慌乱,薛氏遗孤要翻案,那当年之事必然要被抖落出来。当年之事,他也是参与了的。
“皇上,既然她送上门来,将其捉拿自然是要的。不过不妨看看她手上所谓的罪证是什么,倘若薛氏当真有冤,终究是百年清流,对朝廷也是忠心耿耿”
小皇帝有些拿不定主意,这牵扯的官员实在太广,更何况还牵扯到了皇祖父慧明帝。他若是接了,必然会影响皇祖父的声誉。
“皇上,这状纸里列举了好多位勾结大兴的官员。此事若是不先查清楚,后果将不堪设想。”
薛书瑶在外头等了好一会儿,在她越等越忐忑之时,便有侍卫上前将她捉住,“随咱们去刑部!”
薛书瑶心中终于忐忑起来,说不怕,那怎么可能呢?
等到刑部大堂之时,薛书瑶便被侍卫按着跪在了地上。她抬头看去,便发现上头坐着数名官员,顾诚玉也赫然在列。
当看到顾诚玉,她浮躁慌乱的心终于定了下来。
“堂下何人?”刑部右侍郎周炜一拍惊堂木,向着下方喝道。
“民女乃是薛氏之女,今日击鼓鸣冤,便是要状告当朝太傅梁致瑞、刑部尚书杨士奇当年他们污蔑我薛氏,还请官老爷还薛氏一个清白!”
薛书瑶磕了三个头后,想起怀中的罪证,双手紧紧握成了拳。
“你本是罪臣之女,乃是朝廷的钦犯。皇恩浩荡,才允了你申辩的机会。民告官先要鞭笞五十,若是告不实者,则鞭笞一百,以诬告罪论处。你状告官员众多,若不实不但要鞭笞一百,还要发配充军。来人,行刑!”
薛书瑶颤抖着身子,任由侍卫将其架在了凳子上,她还没来得及准备好,一鞭子便抽了下来。
她顿时只觉得背部一阵火辣辣的疼,疼得她差点惊叫出声。她紧紧咬着牙关,第二道鞭子迅速落了下来,她不由抬头去看顾诚玉。
只见顾诚玉面无表情,眼神幽深,看不出心中所想。
其实顾诚玉心中也不好受,他心中暗骂这刑罚实在太不人性了。然而这是律法,他只能拿起桌上的卷宗翻看,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他已经打点过了,虽然疼了点,但不会伤其筋骨。毕竟这么多人看着,总不好太假的。
薛书瑶目光转了回来,她默默承受着背部的疼痛,只觉得连呼吸都困难起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被人从长凳上放下来之时,已经瘫软成泥,终究是血肉之躯。
“你可还要继续?”顾诚玉轻声问了一句。
“罪臣之女要为薛氏平反。”薛书瑶口中鲜血溢出,虽然脑子开始浑浑噩噩,但她还是听出了顾诚玉的声音。那样的清冷,那样的无情。
“上第二道刑罚,滚钉板!”刑部右侍郎周炜对这女子的烈性也是刮目相看,即便是男子,也少有熬过这五十鞭笞的。
不过他们早已对这些司空见惯,因此心中并没有太多感触。
“将其除衣!”
薛书瑶顿时觉得有人正在剥离她的外裳,她立刻死死捂住,不愿放手。
“除去外裳,上钉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