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个纵使十年没见,还是可以越过千万人海,直接跃进眼帘的人。
傅云帆一个急刹车,对面马路的人慢慢地走了过来,一步一步地再次踏进了傅云帆的世界。
“老子的世界不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你敢再靠近一步,老子这次绝对不会再放过你。”傅云帆看着逐渐走近的易洲,心里想着。
“傅警官,下班了?”易洲毅然已经走到了车窗旁,他一手撑在车顶上,微微弯腰,向车内的傅云帆问到。
“嗯。你这是在等我?”傅云帆感觉一向能说会道的自己这几天好像突然有了语言障碍,尤其是在面对易洲时,明明有千言万语,可就是无从开口。
易洲没有正面回答,他转头看了看车后,对傅云帆说:“傅警官,你堵住后面的车了。”然后他低头望着傅云帆的双眼,眼神近乎诚恳,说:“我可以先上来再说吗?站在马路上好像有点不太方便。”
上来吧,这次我不会再让你跑掉了。傅云帆在心里想着。
车载电台在播报着娱乐新闻,说的全都是完全不认识的明星。网传这是初老症的表现。可傅云帆现在没空感慨人生,他正在脑海中快速筛选着附近环境好味道佳的餐厅。
“傅警官在想什么呢?”
“没,在想着去什么地方吃饭比较好。易先生有什么好建议吗?”
“实在抱歉,我回来崇海不过也就两个月时间,对很多地方都还不太熟悉。”
听到易洲这么说,傅云帆突然感觉自己心里一沉,他看着易洲,笑了一下,说:“那就跟我走吧。”
易洲好笑地望着傅云帆,问:“傅警官也没问我找你什么事,就直接带我去吃饭?崇海的警察叔叔对人民群众都那么好的吗?”
“我饿了,边吃边聊啊。”傅云帆笑着回答:“你上次给我送的宵夜,我都还没有好好谢你呢,这顿饭就当回礼吧。”
这时,车载电台播起了陈奕迅的《十年》,两人默契地都没有说话,直至一首歌唱完。
“傅警官,还记得那天我问你的那个问题吗?你好像还没有回答我。”易洲眼神直视着前方,刻意没有去看傅云帆的表情。
傅云帆当然记得。那天在易氏集团的首次重逢,易洲就问他们是不是曾经在哪里见过。这几天傅云帆都在思考这个问题,他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要说认识吧,那该说是什么关系呢?说同学吧,又不甘心,说别的吧,他俩好像又还没来得及发展出什么别的关系。而且重点是,突然把这么多信息一下子推入这个空荡了十年的躯体,傅云帆担心会影响易洲的身体。思前想后,再三考虑,傅云帆决定还是不要操之过急,要一步一步一点一点的缓慢推进比较好。
“谁知道呢,或者真的见过也不一定。”傅云帆突然把车拐了个弯,转入了一条拥挤的街。“易先生十年没回来了,这十年崇海发展很快,以你们易氏集团为首,各大企业陆续崛起,经济蓬勃。一切都在变化着,除了这条街。”
易洲闻言望向窗外,只见街道两边商铺林立,行人摩肩接踵。
“这条街十年前就这么繁华了,这么说来它可是一点进步都没有啊,哈哈。”傅云帆笑着说:“以前可没有那么多综合性购物广场,这条街就是这一片的购物中心了。现在的人下班都去逛商都,以前的人一放假就聚在这边。”
傅云帆把车停靠在附近的停车场。易洲走下车,看着这条人来人往的街,感觉好像有什么画面在他的脑海中闪过,但还没来得及细看就又消失不见了。
“以前我们读高中的时候,就只有周六晚上可以离校,经常三几个人约到这边来玩。前面有一家球鞋专卖店,我们以前经常去。那边有一条小吃街,里面有一档手抓饼很好吃。”傅云帆一边走一边介绍到。
“傅警官高中是念的哪一所学校?”易洲突然问到。
傅云帆停了下来,似乎在做着什么强烈的思想斗争。片刻后,他仿佛下定决心一样,说出了“崇海一中”四个字。
“那易先生呢?念的哪一所学校?”傅云帆偷偷观察着易洲的神色。
“我……”易洲的眼神暗了一下,似乎有一丝落寞从他的眼内溢出,看得傅云帆一阵心痛。
可只一瞬间,易洲就换了个略带轻浮的笑容,看着傅云帆,戏谑地问:“怎么?傅警官对我这么感兴趣吗?或者我们可以慢慢再多了解一下。”
易洲的声音充满魅惑,挠得傅云帆心痒痒。
这家伙这十年在国外究竟都干了什么??傅云帆莫名地醋意横生。
易洲看着傅云帆的脸逐渐变黑,还以为是自己的话过分了,连忙道歉:“不好意思傅警官,我就开个玩笑,你千万不要在意。”
“不可以。”傅云帆脱口而出。
“那傅警官要我怎么办?”易洲好笑地问到。
“你不是想了解吗?乐于奉陪。”傅云帆转身走向了小吃街。
这样的对话大概是完全脱离了易洲的预想,他看着傅云帆的背影,好像正在与记忆中的某处重合。他眼神越发温柔,笑了一下,跟了上去。
“一个手抓饼,加个蛋,不要放葱,微辣。”傅云帆看着菜单,继续点到:“再要一份给我加蛋加培根加火腿肠加牛肉加鸡腿肉加肉松加紫菜加多点辣。”傅云帆一口气把半张菜单都加了上去,站在后面的易洲有点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