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长啸一声,又将酒坛扔给楚留香。
已近子时。
客栈里已倒下了两个酒鬼。
不,或许只有一个。
因为楚留香还清醒着。
这世上最痛苦的便是喝不醉的人。
楚留香曾经亦觉得千杯不醉很好,如今却只希望早早的醉了去。
外面的月儿依旧很圆,似乎昨日也未曾过去。
他忽然想起了无花,想起了苏蓉蓉与宋甜儿三女,最后又想起了阿裙。
她有没有相信那些谣言?
被掳走时可曾怨过他?
楚留香这样想着,却觉坛子里的酒已经空了。
鸡叫破晓。
少林后山处通水路的一家客栈里。
正有位白衣僧人敛眉抚琴。
琴有好琴,曲有佳曲。
这样的清晨总是赏心悦目的。
吴裙揉了揉眼睛,坐在栏杆上看无花弹琴。
吴裙一直觉得男人的手若要好看,便是做两件事情时。
一是握剑。
二便是抚琴。
那骨节分明的手指在琴弦上拨弄着,青色的脉络在晨光下格外好看。
她微微闭着眼听着,脚腕儿的雪铃轻轻晃着。
雪铃儿是无花亲手做的。
想起他昨夜亲手系上的样子,吴裙微微勾了勾唇角。
她的眉眼越发清艳了。
黛色的眉尾处仿佛镌了烟霞,轻扬间如瑶光抚露,滟滟动人。
白衣僧人的手微微顿了顿。
&ldo;阿裙,你又调皮了。&rdo;
他温声轻叹,脸上却无一丝不耐之色。
吴裙笑了笑,脚尖又轻轻点了点。
那水红的丹蔻慢慢碾在僧人手上,竹林清光下宛若妖魅。
她唇角的笑意甜甜的,那样懵懂无辜的看着他,似在问他为何不弹了。
无花眼神暗了暗。
吴裙看着那高洁的僧人眼底的暗色,轻轻摇了摇铃铛。
雪白的腕儿随着铃铛随意摇晃着。
细柳曼垂,轻易便激起了世间男人的野望。
吴裙缓缓勾起唇角:&ldo;大师,我想要条新裙子了。&rdo;
&ldo;一条一模一样的新裙子&rdo;
她轻轻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