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只是希望,你不要因为别人的错误去惩罚自己,人生是自己的,每个阶段的人生都没有重来的机会,经不起浪费。”
夜风把周围的喧闹卷到很远的地方,陈年不知什么时候发了怔。
梁芝说的没错。
他很清楚。
他不是天才,走到今天这一步,他用了整整十六年。
而现在,仅仅只是两个月,他已经在后退。
后来他把扔了的试卷捡回来看了,有几道附加题,已经找不到思路。
可陈柏的那巴掌和梁芝的那句失望以及周烈从头到尾的愚弄,让他每每想起来,都像是有一根刺扎在心口,取不出来咽不下去,如鲠在喉。
回到陈家回到致远,现在的他,做不到。
“小年,你不需要急着回答我,你可以好好想想。”梁芝别过头伸手在脸上蹭了两下,再转过头来时,浅浅笑着:“等你哪天想通了,就给我打电话,我们一直会等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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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芝刚走没两天,摊上来了个陈年没料到的人。
差不多有小半年没见了,还骑着那个破的好像随时会散成一堆破铜烂铁的电瓶车,条纹衬衫洗的发了白,脸上皱纹又添了两条。
电瓶车往边上一停,胳肢窝里夹着公文包,手里拿着破水杯走了过来。
还是那副笑模样,看着陈年,不像好些日子没见的学生,倒像是很久没见的旧友,没什么意外的打量一圈:“小年,你这会儿忙不忙,要忙就忙你的,我等你忙完。”
陈年对着周烈可以冷脸,对着梁芝可以默不作声,这会儿瞧着站他跟前的老张,却陡然生出一股难以言喻的愧疚。
“没事,我不忙。”愣了半晌,才把那股劲儿压下去,陈年跟张进打了声招呼,领着老张找了一处僻静的地儿,坐下来。
老张不喝酒,走哪儿都拎着他那个破水杯,落座后打开喝一口,四下里扫了扫:“这地儿挺好,生意不错。”
陈年垂着头,手里捏着水杯,指尖泛了白,半天才憋出一句:“还凑合。”
老张又上下瞧了瞧他:“挺厉害,我以为你光学习出色,没想到这干活也干脆利落。”
老张夸的真心实意,陈年心里说不上什么滋味。
张进端过来一盘烤串。
老张尝了根羊肉串:“这味道也不错。”
说完,又给陈年拿了跟:“别干愣着,你也吃。”
陈年动作僵硬的接过。
老张倒没再说什么,就跟今天晚上找过来就为了跟他吃顿饭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