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利安往北走,带我们来到好莱坞,就在日落大道上面,经过一家又一家俱乐部,门口都排了长长的队伍。最后来到一个停车场,刚过了酒藤街。朱利安选了最靠外面的车位,倒车进去,车头朝外。
&ldo;好了!&rdo;朱利安说,&ldo;准备演戏了。麦可,你就假装无聊就好,其他都不用。&rdo;
我们下了车。这家俱乐部也是一样,前面排了好多人等着进去,每个人都打扮入时。朱利安带着大家直接来到队伍最前面,一个保镖守着门口,是那种虎背熊腰、肌肉快撑破衣服的大块头。保镖看了朱利安一眼,点个头,就拉起丝绒绳让他进去。露西和拉梦娜也是,轮到我的时候,他很快打量我一眼,也没挡我。在等的人看到我们进去好像很不高兴,不过看起来倒是不会有人打架。
我一走进去,耳朵就被震耳欲聋的音乐声攻击。低音节奏震动着地板,连五脏六腑都震到了。里面的灯光到处移动,有激光灯也有聚光灯,跟着音乐的节拍移动。我们距离舞池还有二十尺的距离,但是朱利安已经开始跳舞了。朱利安闪过人群来到后面,一道螺旋梯通往二楼看台,上面还有另一个保镖。这位跟刚刚的一样,对朱利安点个头就放我们过去。
看台上大部分的桌位都有人了。我想上面的人都是有钱、有名或有美色的那种,但是跟楼下的看起来差不多。朱利安走到一张角落的桌子,桌子放在一个小小的隔间里面,隔间其实就是一个鸟笼,隔起来就像大剧院的包厢。他拿下前面的丝绒绳,让我们进去。里面的空间也只够我们四个人坐。
脚下大概有一百个人在跳舞,好像是跳给我们看的。灯光的颜色一直换,一会儿红,一会儿蓝,又换成黄。我坐着把眼前的景象通通看个清楚,纳闷到底会怎样,这跟甘诺私闯民宅有什么关系?
&ldo;来点饮料吧,小姐们?麦可?&rdo;
拉梦娜和露西要了香槟。我耸耸肩,随便,香槟也可以,我都好。
&ldo;笼子&rdo;上有一个按钮,朱利安一按,过了五秒钟,一个女人过来了,她穿了一件像是黑色连身衣的东西,贴得很紧,前面拉链拉到胸口一半的地方。
朱利安点了香槟,她就走了。两分钟后,她捧着香槟、冰桶和高脚杯回来,还开了酒瓶倒酒。接下来是干杯的时候了,朱利安看着拉梦娜,说了几个字。
&ldo;敬上帝之手。&rdo;这句是西班牙语。
大家举杯,朱利安坐进椅子里看跳舞的人,还随着音乐扭动肩膀。最后,一个黑影突然出现,靠在我们的&ldo;鸟笼&rdo;边上。
&ldo;派对可以开始啦!&rdo;
那人又高又瘦,深灰色的西装上面有白色的条纹,白色衬衫最上面三颗纽扣没扣,头发往后梳成小马尾,眼神很特别‐‐海里可能有哪条鲨鱼没了眼睛,被这个人抢走了。
朱利安站起来跟那人握手,还互碰了一下肩膀。他亲了拉梦娜的手,然后是露西,接着转向我。
&ldo;有这荣幸能认识你这位朋友吗?&rdo;
&ldo;当然!威斯里,这位是米盖尔,大老远从莫斯科来的。&rdo;
&ldo;真荣幸!希望这一趟路不是太辛苦。&rdo;
&ldo;他不会讲英语。&rdo;朱利安说,&ldo;连一个字都不肯学。&rdo;
这话好像让那人觉得很了不起,&ldo;希望你在我的俱乐部玩得愉快。&rdo;他边说边跟我握手,&ldo;不过我知道,你完全不懂我在说些什么。&rdo;说完就自顾自地笑了,接着不知道跟朱利安说了什么,然后离开。
&ldo;你表现很不错哦!&rdo;朱利安说,&ldo;他也觉得你长得很漂亮。&rdo;
&ldo;美国人碰到俄国人就没辙了。&rdo;拉梦娜说。
我心想,就这么玩下去吧!就这么一次,不能说话是好事,这样就不怕说错话了。
朱利安又喝了口香槟,然后看表。
&ldo;既然威斯里老兄已经来了……&rdo;
&ldo;走吧!&rdo;露西说,站起来拉住我的手,&ldo;你跟我去。&rdo;
朱利安和拉梦娜还坐着,我站起来的时候,看到威斯里老板已经来到看台的另一边,跟另一桌的人聊天。我对着他的方向点个头。朱利安对我笑了。
&ldo;没错!&rdo;他说,&ldo;那就是今天晚上的目标。&rdo;
第十三章 密歇根州,1999年7月
马许先生带我到后院,我以前当然来过,不过那一次是晚上,而且也没注意到里面到底是什么样子。大白天的时候,才看到后院新种的草坪。一层薄薄的干草铺在地上,初生的绿草从底下的土地冒出来。后院大概有半英亩,最后面是一整排树,看起来像是苹果树,想必以前后院是果园的一部分。
&ldo;你们也没好好对待我的草皮。&rdo;马许先生指着前面一片草皮说,&ldo;我应该等你来弄才对。&rdo;
我低头一看,发现上面的干草有明显的脚印,四个人的脚印。
&ldo;话说回来,要是你还是要一个人扛这个案子,那你在这里就会很寂寞了。&rdo;
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走到后院里面,在距离后门二十尺左右的地方停步,拉起脚边一把铲子,显然是刚刚准备好的。那铲子很新,把手是黄色的玻璃纤维,铲子的部分还没沾过土。再过去几步还放着一辆手推车,标签都还挂在把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