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这降教妖人,本身三观就不正,而降教的那些玩意,更是洛有昌这个绝代妖人操控人心的手段,哪里有半点的好导向作用?这和尚在山里,虽然法力通天,但是却宛若一张白纸,根本就是人畜无害自得其乐,但是这降教妖人的话语却像是毒蛇的毒液流入了水缸中,将这一缸清澈的水化缓缓便成了其他东西,尤其这和尚偷偷摸摸下山小露了几回伸手之后,立时自信心就开始膨胀了起来,一种叫做野心的东西不停的酝酿升腾。
有了野心,自然就有了欲望。很可惜那个降教的妖人,因为和尚当时惊惧之下下手过重,最后居然死掉了,不过这却并不妨碍世上其他有野心之人前赴后继的扑向这和尚。想想看,有着莫测的通天法力,有着强悍无比的手段,但是心思却仿佛白纸一样,不知道什么叫人心险恶,这不正是一杆最好用的枪么?
而且道家钻研了不知道多少年的长生不老之术,居然在不经意间被这和尚变相的弄了出来,谁不想学到手?
于是乎短短数年的功夫,被萨满教撵成丧家之犬的邪魔外道纷纷依附而来,最后居然成了气候,不少被和尚所信任的心腹更是被传了本命蛊虫和驱使神通,最后这一众乌烟瘴气的妖人,一不做二不休建立起了神蛊教,将大和尚奉为神灵,日日参拜供养。
几千年的历史证明,死后封神的仅仅那位武圣一人得此殊荣,然而想要活着封神的,基本上都是不得善终,不管哪朝哪代,都是如此。即便是皇上,也仅仅是敢称作天子,而不敢登上神坛自命封神,这和尚不谙世事,被一群邪魔外道一通忽悠,结果真的自命神灵,这才为日后败亡留下了伏笔。
说起来,这和尚的以本命蛊虫寄托魂魄念头的法门,也算是一门颇为了不得的神通,然而虽然看起来颇为容易,但是想要修炼此法却是难上加难。这和尚自幼在佛门长大,心思纯净无比念头通达,后来遭遇兵乱遁入山林之中,虽然与人有接触,但是多位心性淳朴的苗民,故此才能数十年如一日的夜以继日修行,最后将本身的魂魄与念头淬炼的无比纯粹,才能够依附在自己本命蛊虫之上进行夺舍,然而即便如此,每夺舍一次都要好去十余年的苦工,需要继续不行的修炼才成,而这身躯也并非如同原本的那般方便,顶多也就用上三十余年便要重新换过。
正是因为知道这等弊端,所以那些有道之士才会对此嗤之以鼻,餐风饮露的有道高人年岁超百的数不胜数,比起这和尚的寄命之法也不遑多让,何必舍近求远。而能够被这方法所吸引的,也就只有这些利欲熏心的邪魔外道,不过这些人平时都是无风也要搅起三重浪,蛊惑人心的好手,眼下聚集起来合伙作案,居然一时间让他们将这神蛊教弄得有声有色在东南一地的暗地里简直有称王称霸的趋势。
这寻人聚敛钱财,欺男霸女无恶不作,尤其得到了本命蛊虫的那几个人,行事更是肆无忌惮为所欲为,有几个因为手段太过下作,也不知道被什么人行侠仗义给干掉了,不过这群人跟了那和尚也有两三年,这本命蛊的修炼堪堪略有成就,虽然身死但是却各自寻找了替身,最后夺舍重生,一时间凶焰滔天一时无两,而这些夺舍重生的人却都有着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念头极为的不纯净,虽然夺舍重生,但是寿命却仅仅能延长一两年而已。
经过了这场变故,这群妖人终于发现了这门秘术中的缺陷,为了长生不老,为了永生不死,于是乎一场轰轰烈烈的研究活动开始了。不过这所谓的研究却是极为血腥,本身这些人就是杀人如麻的货色,都不是什么好鸟,如今抱成一团生杀予夺之下残害百姓起来更是肆无忌惮,甚至到了变态的地步。
而那段时间,虽然康熙帝励精图治,民生好转,但是却是内忧外患戮力同心的平叛葛尔丹,加上这些人都是经历过一次扫荡的老油子,手段也愈发的隐秘诡异,这神蛊教居然足足兴盛了十余年,暗地里残害的普通百姓更是不知凡几,当时的神蛊教之名真的是臭不可闻,仅仅是闻听风声就足以让人丧胆逃亡,为祸之烈可见一斑。
而这群妖人以生灵为为材料,倒也真的研究出了不少古怪法术,不过大多都是残害生灵的邪法,每一种传出去都足以让人胆战心惊。这期间也不是没有人看不惯这些妖孽的作为,然而普通人却是对这些邪术师无可奈何,而普通的玄门中人也根本奈何不了这群抱成一团的凶恶之徒,用句套话来说就是,妖人不可怕就怕妖人有文化,抱团而又有文化的妖人则是更加的可怕。
然而天道昭彰,报应不爽,这群恶徒残害生灵,横行跋扈,最后甚至连官府中人都开始招惹,终于惹恼了一名府尹,冒着重重压力上书,最后终于震惊朝野。谁承想这太平盛世居然还有如此的惨烈之事,康熙帝一声令下,不仅仅是当时萨满教的各大萨满,就连甲天下的八旗铁骑也为之出动,犁庭扫穴之下攻城拔寨,一直冲到了这神蛊教的总坛。
莫说那有着国运加持的萨满教各大萨满,就是这些百战精兵血气煞气冲霄的老兵,也根本不是普通玄门中人能够招惹的。这群妖人对付对付普通人还可以,遇到这群如狼似虎的军队,什么妖术邪术都成了笑话,一番铁骑冲杀之下全都成了画饼。
可笑那和尚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居然在兵马攻打到总坛的时候才恍然惊觉,虽然法力高深,然而却是寡不敌众,最后被数名大萨满联手擒拿,那些平日无恶不作的凶徒也死伤大半。事后一一查明,罪恶滔天足够处斩的居然有三百余人之多,而那些为害不深的人尽数被挑断手筋脚筋,在监牢中度过余生,至于和尚还有他的十余名弟子,则是被明正典刑,在闹市口以秽物狗血淋头,封死了法力,然后足足活剐了三天才死,也算是平息民怨。
为祸十余年,轰动朝野的妖人大案就此告一段落,但是这蛊神教虽然破灭,但是却依旧有余党没有剿灭干净,依旧在一些地方活跃,不过已经不成祸患。到了清朝末期,这神蛊教倒是再一次的跳出来作乱了一阵,但是前车之鉴已经被各大道门乃至官府记录在案,这些人有没有那和尚的手段压阵,自然而然的就被轻易消灭了。
因为有这样一段劣迹,这神蛊门根本就是见光死,然而却依旧有无数不怕死的小强,前赴后继的走上这条以本命蛊寄托魂魄念头,夺体重生的道路,而这条路虽然能走得远一些,但是却根本是一条死胡同,一旦与这本命蛊虫相结合,那么久再也无法转世投胎,当年的和尚就是因为发觉了这一弊端,才会闭关修炼寻找破解之法,可是没想到还没等他研究出来,整个神蛊们就已经被剿灭,被千刀万剐凌迟处死。
这神蛊教最为出名的,自然就是这七煞虫魔,从这里就可以看出经验的重要性了,我虽然也读过这一段的辛秘,但是却并未当时就认出这消失了许多年的神蛊教余孽,还是白奎叫破了这陈美凤的行藏,我才想起这段公案。
可以想象,如果被这群人阴谋得逞,将第九姓十二宗的精锐连同白奎他们一通引进这三棺镇命大阵中,迷雾升腾之下鬼奴暴起突袭,再加上神蛊门的诡异毒虫,绝对够我们喝一壶,即便是以白奎的手段,很有可能也会吃亏,毕竟这些手段仅仅是拖延,而最后的崩塌河堤引河水倒灌才是最大的杀手锏。
“虽然这蛊神教的余孽消灭了,但是这阵法还在啊!”白奎示意身后一个人出列,那人带着几个人一通飞奔出来,每人手里都拎着一个足有一米五六长短的巨大手提袋,不停的奔走。
而带头的人则是手中握着一只罗盘,另一只手不断的从背囊中取出一面巴掌大小的旗子,走到一处便会将其插在地上,而那几个人也动作飞快,每见到一只小旗,就会从口袋中拎出一只青铜打造,粗有儿臂长不到半米的古怪桩子,这桩子看起来沧桑古朴上面遍布符文,桩头铸有异兽狮身双角,下巴上还有一抹山羊胡子,正是代表了智慧与阵法的神兽白泽。
“白泽桩,绝对是布阵斗法的绝妙神物,一共为一百零八根,暗含天罡地煞之数,这手笔够大的啊,老家伙们把压箱底的玩意都弄出来了啊!”楚方在一旁压低声音说道。
见我一脸的闷闷不乐,当时捅了我一下,“别担心,等破了这什么破阵,咱们在去探,该是你的绝对还是你的!”
听到这话,我眼前立时一亮,“难道说……”
嘘!楚方示意我不要声张。
眨了眨眼睛,我的心落地,索性伸长了脖子向那边看,虽然对阵法我也略有了解,可是却根本看不出那人布的这到底是什么玩意。
“成了!”长长的舒了一口气,那人亲手将最后一根白泽桩打入地中,立时间一个繁复的阵法就呈现在我们面前,而白奎则是早已经等得不耐烦,一个纵身就跃入了阵中。“白老大,接着!”虽然看不太明白这阵法,但是最起码我的底子还是有的,依稀的能够看出这阵法的用途,显然是要布坛做法以天地纯阳之力镇压地脉,斩杀邪魅。
这个时候不拍马屁还等到什么时候?我一扬手宝匕扬文化作一大流光飞了出去,落在了他的手心。
“好匕首!”白奎拎着扬文,看了一眼立时连连赞许,虽然他有符剑可以克制百邪,但是终究先天上就杀戮不足,而这宝匕扬文可是斩杀了十几个龙子龙孙的大杀器,眼下用在这里绝对正合适,不管是谁对上这玩意绝对要喝一壶。
挥舞着匕首,看着白奎在阵中念念有词,而我则是飞快的凑到了杜娇娇身边,眼神有一下没一下的不停打量着她,她被动看得有些难堪,立时捅了我一手指。“小心点看着,瞎瞅啥呢?”一个卫生眼丢了过来,那妩媚的眼神险些让我把持不住。“这不是看你呢么?一天不见又漂亮了!”虽然嘴上花花,但是我却暗地有些心惊,我不在的时候杜娇娇遇到了什么?怎么印堂间满是晦暗的颜色,看这样子仿佛有什么灾祸正在不断的靠近她,而她绝对碰到了什么邪门的玩意。
想到这里我的心就不禁一阵揪紧,以杜娇娇的机警和身手,绝对不会随便着了人的道,这么说来只怕就是玄门中人经常说的人劫了,但凡修行术法,总要遭遇劫难,尤其是这人劫更是难以揣度,变化横生,即便是想要防备都不可得。或许在场的人里面,除了我这个拥有变异阴眼的怪胎,只怕其他人都没有看出这一层来,毕竟一入玄门,命格就会变得晦涩难明,虽然有卜卦手段,却无法卜算自己还有同道之人的命运轨迹,也就是说只要修行了术法自身天机就会被蒙蔽,根本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说起来林芳和我的事情只能算得上一个笑话,而和杜娇娇的肌肤相亲却是实打实的,况且这小妮子本身就对我有意思,我怎么能不关心?
即便我的慧眼经过了许多变异,但是却也无法准确预测出杜娇娇的劫难,不过幸好我在那地下暗河的出口,得到了一件宝贝。想到这里,我连忙将手中的配饰塞进了杜娇娇的手中。
“什么东西?”杜娇娇好奇的看了一眼,随后眼神便转不开了,主要是因为这配饰的材质是在太漂亮了,这东西在杜娇娇手中的配饰温润无比,细腻异常,尤其是赤红一片红光闪耀,在河底被阴气怨气洗刷了多年却依旧不减其纯阳气息,更为难得的是将其中杂质洗练得纯净无比,上面的麒麟雕工也极为老道,当时我从河里出来急匆匆也没怎么在意,然而眼下看来,绝对是一件奇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