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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第1页）

抗战期间，运东县委与县政府合署办公，机关人少精干，加起来不过二十来人。为了方便机关人员，也为了节省开支，县上专门请一个厨师做饭。说是厨师其是也不过是一位平常老汉。好在一日三餐也没有什么鸡鱼肉蛋可做，无非是把各位同志供给的菜金集中起来，做些粗茶淡饭。保持同志们开饭时有热气腾腾的饭吃就行了。这位厨师老汉虽然无精米细面可做，但这位工作上细心的老汉把一些杂粮变着花样让同志们改善口味：早餐有时是红豆稀饭，杂粮蒸的的馒头。有时把大豆磨成豆浆，让同志喝得暖暖和和。

深秋天的一大早晨，同志们还没有起床。那位厨师老汉已经把灶上的火烧旺：一边的大锅煮着豆子稀饭，另一边的大锅上蒸着杂粮面的窝头。厨师老汉很忙，小屋中升腾起一股股白色的水蒸气，他看见民运科长高天华从屋外走进来，就打招呼：&ldo;高科长，这么早就起来啦，还没到开饭时呢？&rdo;高天华说：&ldo;不忙，不忙，早上起来锻炼身体，看到这里有火暖和，就到这里来转转。&rdo;他掀开锅盖子对厨师老汉说：&ldo;今早喝豆子稀饭啊，真香。&rdo;他又盖上锅盖。厨师老汉手脚不闲地忙上忙下，一会儿看锅，一会儿端水，一会儿和面。高天华站在那里撮手，跺脚，说：&ldo;这天真冷。&rdo;他对老汉说：&ldo;师傅，我帮你烧火吧，也暖和暖和。&rdo;厨师老汉说：&ldo;高科长，你咋能干这脏活？&rdo;高天华硬是把烧火的老汉挤了过去，说：&ldo;没事，没事。&rdo;高天华蹲在锅门前，往灶里递柴禾。高天华一边和老汉闲扯，一边在瞅机会。这时，一边灶上窝窝头蒸熟了，老汉把蒸笼里的窝窝头取了出来。高天华说：&ldo;师傅，得再往锅中添些水，不然会烧干了。&rdo;老汉说：&ldo;是啊，是啊，你不说我还忘了，说完老汉就到外屋端水。趁这功夫，高天华从怀中捣出一个纸包，把纸包里的白药面全部倒入满是稀饭的大铁锅中，然后盖上盖子，又把那包药的小纸片塞入灶内。那小纸片随柴火忽拉一下烧没了。厨师老汉端水回来后，高天华说：&rdo;师傅，我把这灶里多填了些柴禾，够烧一会儿了，我先走了。&rdo;厨师老汉说：&ldo;谢谢你，高干事。&rdo;

高天华慌慌张张回到妻子身边。妻子万区长已经起来，正在洗脸，妻子问高天华：&ldo;看你丢魂丧魄的样子，你干什么去了？&rdo;高天华结结巴巴说：&ldo;没，没干什么？&rdo;&ldo;没干什么怎么这样慌张？&rdo;妻子又问。高天华小声说：&ldo;这样大喊大叫干吗？让人听见好看我们的笑话？&rdo;妻子依就洗脸，没有接高天华的话。高天华来到妻子身边，骗妻子说：&ldo;家中有急事，你跟我一起走吧。&rdo;妻子反问：&ldo;家中有什么急事？是有人死了病了？就是天大的事也得跟组织请个假吧？&rdo;高天华心急：等到请假我就跑不脱了。他劝说不动妻子，就说：&ldo;反正我得走，现在就走，你不跟我一起走，将来别后悔。&rdo;说完，转身离开。万区长看着高天华离开的背影，心中充满了疑惑。

还没到开饭时间，厨师老汉又往灶内多塞了几根柴禾，灶内的火光映红了老汉。他嘴里嘀咕：&ldo;太阳从西边出来了，高科长大清早来帮我烧火。&rdo;他哑然失笑。灶内的火正旺。老汉从灶边离开。天冷，他从稀饭锅内舀了半碗稀饭，然后喝下了肚。忙到现在，还没尝一口水，他喝下稀饭，身上来了些热气。同志们就要来吃饭了，得等到同志们都吃完，他才能忙完到最后吃。所以，肚里有了那碗稀饭，他才能心里不慌。他把稀饭打在一个大黄盆中，突然，他觉得腹中疼痛难忍，手中的大铁勺子摔落进刚盛有一半稀饭的大黄盆中，双手捂着肚子蹲在地上，豆大的汗珠从脸上掉了下来。老汉倒在地上双腿抽搐了几下不动了。警卫员周桂昆林每天起来较早，他要给团长打饭。他在厨房内叫了几声，无人答应。要在平常绝不是这个现象，平常他叫声师傅，厨师老汉会早早答应他，今天怎么这样平静？屋内水蒸气弥漫全屋；蒸着窝窝头的蒸笼里嘶嘶地往外冒出白气。周桂林走进屋，他朝地下一看：厨师老汉直挺挺的躺在地上，脸色发青，鼻口流血。他把手搁在老汉的鼻子上，老汉已经断了气，摸摸身上还有余温。他跑出来大叫：&ldo;厨师死了，厨师死了。&rdo;同志们闻听喊声，聚拢过来。马林书记来了，敌工部长苏子安来了，张英华听到喊声也来了。厨房的里里外外围了一窝人。苏子安蹲下来，看了看、摸了摸老汉，说道：&ldo;这是中毒死亡。&rdo;&ldo;哪里有毒？&rdo;同志们议论纷纷。苏子安拿过来厨师老汉喝过稀饭的碗，放在鼻尖闻了闻。他用勺子舀了半勺稀饭。厨房门外有一条小花狗，他把那碗稀饭放在狗的面前。那条狗伸出舌头，吧嗒吧嗒地把稀饭舔完，走开，还没走出人们的视线，那条花狗便四腿抽搐，嘴里发出哼叫，四肢朝天，动了几下死了。苏子安大叫：&ldo;这稀饭里有毒。&rdo;

同志们像炸开了锅。这边发生了事情，万区长也挤了进来，说：&ldo;这是该死的敌人耍的又一个罪恶阴谋。&rdo;她顺嘴对马书记说：&ldo;我们家高天华大早上说家中有急事和你请假没有？&rdo;万区长的这句话引起了苏子安的注意，他看了看周围的同志，只缺少高天华一人。他吩咐：&ldo;赶快分头找高天华。&rdo;同志们四处寻找，回来都说没有找到。站岗的战士来报告：&ldo;昨天晚上，高科长一个人出去约有半个钟头才回来。今天一大早又鬼鬼崇崇钻进厨房不久又一个人出来。&rdo;高天华有重大嫌疑，苏子安又询问了万区长几句，得知高天华说家中有急事。苏子安对张英华说：&ldo;张团长，请你命令战士骑上快马去高天华老家，如果高天华在家务必把他带来。&rdo;五、六匹快马急奔向高天华的父母家中，经询问高的父母，父母反映说：&ldo;天华确实来过家，可只打了一个照面就离开了。&rdo;战士们回来报告。马林说：&ldo;高天华极有可能叛变投敌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