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小烧听得区里要撤换他,他又独自喝起闷酒来,借着酒兴,他的思想发生转变: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你们不留我,我就去投靠日本人。打定主意,他叫来贴身手下:&ldo;你出去把门关好,在门外给我站岗,任何人来也不许开门,有人要问,你就说我喝醉睡觉了。&rdo;他见手下关好门出去了,便把门紧紧插上,从后墙上的窗口钻了出去。逃到日伪的邵店据点,到据点外吊桥旁,站岗的伪军发现了他,拉开枪拴喝问:&ldo;什么人?&rdo;蔡小烧说:&ldo;我叫蔡小烧,是zg邵店区区小队队长。&rdo;站岗的伪军一听,连忙叫另一个伪军跑入据点报告。据点里的鬼子听说上门来见的是蔡小烧,连忙命令伪军放下吊桥让蔡小烧进来。蔡小烧见到鬼子说:&ldo;我是真心来投,现在不讲什么条件,事情紧急,我还得从速赶回,回晚了恐怕会引起怀疑。如果你们相信我就放我回去,你们派人跟我接头,暗号是两声猫叫。&rdo;接着蔡小烧把区队的驻地透露给鬼子伪军,并承诺如果太军相信他,他可以把区小队整个人马都拉过来投靠。鬼子将信将疑,最后还是相信了蔡小烧的话,放蔡小烧回去。蔡小烧离开邵店据点,沿原路返回,从后墙的窗户又钻回屋中,装睡。发生这一切,也只是在两三个小时之内的事。有位同志来找他,贴身守卫不让进,两人争执几句,恰被回到屋中的蔡小烧听到,他起身开门,装作才睁开惺忪的眼,问:&ldo;什么事?&rdo;这才开门工作。
据点里的鬼子放走了蔡小烧,马上打电话给城里报告金井中佐,金井命令情报队张苗田赶到邵店,准备和蔡小烧接触。张苗田在鬼子几辆摩托车的护送下来到邵店据点。
晚上,蔡小烧还象平常一样布置任务,回来后躺在床,却翻过来转过去的睡不着觉。半夜里,听见屋后窗户底下有两声猫叫。他大声咳嗽了一声,起身下床,披上外衣,打开屋门。门外的贴身手下问:&ldo;队长,你有什么事?&rdo;蔡小烧说:&ldo;我要到屋后解手(大便)。&rdo;他绕道屋后见几条黑影正贴在后墙等候。蔡小烧把几人拉到远离房屋的无人之地,黑影中有人自我介绍:&ldo;我是张苗田,是皇军特高课宪兵队情报队队长。城内太君金井中佐特命我前来与蔡队长接洽。蔡小烧与特务们低声密语,双方讨价还价之后几个特务消失在黑夜里。蔡小烧又回到驻地,贴身手下问:&ldo;蔡队长,你出去解手怎么这么久,遇到什么事了吗?&rdo;蔡小烧敷衍道:&ldo;这几天火大,老拉不下屎,多蹲了一会儿。&rdo;邵店区区长鲍宏其与周桂昆这对搭档一般情况下都住在一个屋子。区小区长蔡小烧率领区队就住在他俩附近,大家都挨得较近,有什么紧急情况大家很快能互相知道。这一晚,是农历下半月,半夜后,月牙儿才高高挂在夜空。区里和区小队上半夜又转移到另一个庄子,蔡小烧亲自把鲍宏其区长和周桂昆指导员安排在庄内一小地主家中住下。这一小地主家有前屋、客屋。客屋两边各有厢房,是典型的四合头房屋布局。后半夜邵店区委和去小队转移到该庄子时,这户小地主家已经入睡,被蔡小烧扣门叫醒。外面天气太冷了,不好宿营,同志们必须在住户屋内借宿。小地主家的男主人披衣开门,区长鲍宏其上前客气地说:&ldo;打扰了老乡,我们几个同志要在你家借宿。&rdo;男主人见门外站着许多人,身上都带着家伙,也不敢多问,说:&ldo;进来吧,你们随便住。&rdo;周桂昆对这地主家男主人说:&ldo;东家,你进去睡吧,天太冷,别冻着。你放心,我们保证临走时把你家院子里外打扫干净。&rdo;男主人回主屋睡觉去了。蔡小烧对鲍宏其与周桂昆说:&ldo;区长、指导员,你们都睡在西厢房吧,挤一挤还暖和。东厢房几间是厨房,烟熏火燎的,你们不好住。&rdo;周桂昆说:&ldo;前屋好像有张床,我睡前屋吧。&rdo;蔡小烧不好再坚持己见。哪曾想,指导员周桂昆这一临时决定倒救了自己一条性命。周桂昆鞋也没脱,就和衣睡在前屋床上,把被子蒙住头盖住脸,包在身上。区长鲍宏其被蔡小烧安排睡在西厢房一张床上,也未曾脱衣,只是把鞋脱了。他穿的这双鞋是缴获鬼子的翻毛牛皮鞋,费了好半天的劲才把那双鞋子脱下,才躺入被窝中睡觉。蔡小烧把这区上两位领导安排好后,随手关上了前屋的门。他又对门口的一个站岗的战士说:&ldo;天这么冷,你也回屋睡觉去吧。已经是下半夜,估计不会出现什么情况,况且我在村外放了岗哨。&rdo;站岗的同志见队长这么发话,就开门回到屋里,随手把门带上。站岗的同志本想跟周桂昆同床睡,无奈周桂昆的床小不好挤,他就摸到鲍宏其的床上同鲍宏其挤睡在一起。周桂昆还没有入睡,他先是头朝里睡,蔡小烧还说他一句:&ldo;指导员蒙头盖脸地能睡好觉吗?&rdo;说完,蔡小烧转身离开。周桂昆没有吱声,躺下几分钟,他觉得这样睡不便于听门外的动静,又头朝外睡。由于穿单鞋脚凉,他就把双脚用被子裹了起来。
同志们都休息了,蔡小烧心中有鬼,并没有睡。他一个人走出庄子,说是去查哨。村口的哨兵见走过来一个人,端枪喝问:&ldo;哪一个?&rdo;蔡小烧说:&ldo;是我!&rdo;哨兵见来人走近,才看清:&ldo;是蔡队长啊。&rdo;蔡小烧说:&ldo;你回去吧,今晚我来站岗。&rdo;放哨的战士见蔡小烧亲自来站岗,一个立正:&ldo;是!&rdo;收枪便跑步回去了。蔡小烧等了一会,突然身后有人拍他的肩膀,他转过头,见是约好了的张苗田和几个持枪的特务,张苗田说:&ldo;蔡队长,我们的人都上来了?&rdo;蔡小烧说:&ldo;那开始行动。&rdo;敌人先把区小人包围起来。蔡小烧领着敌人,冲进区小队战士睡觉的的院子。敌人踹开几个屋门,十几只手电筒的光柱把各屋躺在草地上的战士们照的一览无余。敌人喝道:&ldo;都不许动。&rdo;战士们都把枪搂在怀中睡觉。手电筒的亮光下,敌人的枪对着他们,他们无时间反抗。蔡小烧提着枪走到战士们睡觉的房屋里:&ldo;弟兄们,我带你们投靠皇军,你们只要跟着我蔡小烧,我决不亏待大家。有谁敢违抗,格杀勿论!&rdo;有一间屋里的一个班长想摸枪还击,上来一个敌人,用刺刀把这个班长戳死,其余战士们不吭声了。蔡小烧领着敌人解决了区小队,又领着张苗田等众特务去解决区长鲍宏其及指导员周桂昆。蔡小烧推开前屋门。残月下,见周桂昆蒙头大睡,蔡小烧举枪朝周桂昆的头部、床中间各打一枪。由于周桂昆已调头朝南睡,蔡小烧打的第一枪打在周桂昆的两脚之间,第二枪正好打在周桂昆的大腿根部。周桂林知道是敌人,尽管疼痛,他咬着牙,未敢出声。蔡小烧认为周桂昆躺着不动,已被打死。就领着众特务往区长鲍宏其屋里来。听到前屋响起枪声,区长鲍宏其与那位站岗的战士已被惊醒。战士抬腿跑下床大喊:&ldo;敌人来了!&rdo;拉开枪拴举枪向外射击,外边敌人也踹开门乱枪朝屋里打来。那位战士在生死关头爬上房梁,用力把屋顶捣开一个小洞,这户地主家的屋顶是小瓦上的顶。战士用力捣碎几块瓦片,顺着洞口,用尽全身力气往外爬。这个战士也不知哪来这么大的气力,他爬上捣开的洞口,跃上屋顶得以突围。这区长鲍宏其正费力的往脚上套那双翻毛牛皮鞋,慌乱之中怎么也套不进脚。敌人冲了进来,乱枪把鲍宏其打死在床上。敌人掠走鲍宏其的手枪,翻走周桂昆的枪,退了出去。敌人的脚步声越来越低,周桂昆估计敌人已经走远,这才敢哼出声来。他摸了摸大腿根部,下身湿漉漉的,手上都是血。他爬下床,朝院子里爬去。住在后面正堂屋里的地主家人听见院中的嘈杂声和枪声,未敢出来。等枪声和人声停息,又听见院里有人喊&ldo;哎哟!哎哟!&rdo;的痛苦叫喊声,才打开门。只见周桂昆已经爬到院子中间,身后被拖出一道血迹。地主家男主人连忙上前扶起,并高声叫老伴撕来一块白大布,把周桂昆的伤口死死缠住。刚才突围的那个战士也赶过来,帮着地主家人把周桂昆仍扶回前屋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