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顾帆。&rdo;是秦雪的声音。
我睁开眼,定了定神,看见秦雪扎着两个麻花辫,穿着花布衬衫,扭捏着对我说:&ldo;帆哥,你什么时候上我家提亲啊?&rdo;
&ldo;啊?提亲?&rdo;
秦雪有些恼怒的一跺脚,说:&ldo;顾帆,你到底想不想娶我啊!&rdo;
&ldo;娶娶娶!&rdo;我下意识的说。
秦雪又恢复了小女儿的娇羞,说:&ldo;既然你这么想娶我,那就快点上我家提亲,我等你。&rdo;说完转过身飞快的跑掉了。
&ldo;哎,不错啊顾帆,秦家的小女儿就这样被你搞到手了?&rdo;张先一手拿着锄头,一手来过拦我的肩膀,眼睛看往秦雪跑掉的方向。
他看起来比之前的模样胖了很多,也精神了很多,被太阳晒的黑黑的,说话的时候带着猥琐的神情。
&ldo;张先?这是哪儿啊?&rdo;记忆的最后应该是在慕小白家的别墅里,怎么会在这儿?
&ldo;你这小子,午睡睡傻了吧。&rdo;张先说:&ldo;不就是咱村吗?!&rdo;
我俩站在田埂上,我环顾四周,果然是村里的田地,我站的位置,刚好是我家的。
做完农活,我和张先勾肩搭背的回了家,就像我们小时候。只是,四周的土胚房有点不像是我记忆里村落的模样,但旧的村落是什么样子我却不记得了,隐隐约约觉得,好像不是这个样子。
回了家,我弟弟阿正跑过来说:&ldo;哥!我今天割了一笼子牛草,够咱家大黄吃好久的了!&rdo;
只有八岁的小男孩儿红着脸蛋,兴奋地和我说,我放下锄头,回答他:&ldo;好样的,走,趁着天还没黑,咱俩先把阿黄的草料给切了。&rdo;
&ldo;好嘞。&rdo;小孩子的身体里有用不完的力气,刚说了,就一溜烟地跑到后院。
&ldo;哎!你俩先吃饭啊!&rdo;娘从厨房探出头冲我俩喊,我回头喊道:&ldo;等我把草切了,不然天黑了费灯。&rdo;
&ldo;哎。&rdo;
切草的工具是一种侧刀,一人手扶着草往刀下送,一人按着把手把刀往下按,刀是村里几个人合资买的,过几天又得送到二叔家,以后切草,就得去二叔家切,直到刀又转到我们家。
切完草,喂完牛,爹刚好了回来了,于是我们一起去厨房吃饭。
饭桌上,爹说着今天帮谁谁家盖房子挣了多少钱,娘调侃着说:&ldo;这是给你顾帆攒老婆本呢,有看上谁家的姑娘不?你爹给你攒够钱,好娶媳妇。&rdo;
我突然想起中午秦雪跟我说的话,她希望我早点去和她爹提亲,但她们家是地主,二进的院落,我得攒多久的老婆本才能够娶她。
看着碗里有些稀的面糊糊,我心里不是滋味,我和秦雪青梅竹马,早已私定终身,但总是因为家庭情况把我们隔的老远。而且,她是念过书的人,我却是个地道的庄稼汉,配不上。
&ldo;没。&rdo;我狼吞虎咽地吃完饭,准备再去田里看看。入秋了,庄家快熟了,要是在这节骨眼上出什么问题就不好了。
月明星稀,看着熟悉又陌生的一切,总觉得什么地方不对劲,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哪里不对,我坐在自家田边的田埂上,看着满天的星星,却觉得不应该是这样,星星看起来未免有些太多了。
第二天天隐隐有些亮光,我便扛着锄头去天地除除草,这两天天干,还得引些水到田里。看着天边渐渐明亮的阳光,我想着中午送侧刀到二叔家的时候,顺便借下他家的水桶。该劝劝老爹把攒下的钱买个架子桶先,一直借二叔家的,二姨都有些不高兴了。
我在地里做了许久,张先才来,一来就问我:&ldo;你听说了吗?有个大将军要来我们这儿了,据说是看上了这儿的山,以后做工就有的赚咯,要是被他看上,弄个小官当当,那以后可就吃香喝辣。&rdo;
&ldo;别贫,好好干活才是正事。&rdo;
&ldo;哎,顾帆,你今天是怎么了,怪怪的。&rdo;张先把锄头把卡在咯吱窝里,说:&ldo;打昨天秦家小女儿跟你说过话开始你就不对劲,怎么回事啊你。&rdo;
&ldo;哦?&rdo;我回忆着昨天的场景,心里却有些难过,突然脑海里闪过什么,却怎么也抓不住,怎么回事?
张先又问:&ldo;你昨天回去跟你爹说了吗?跟秦家提亲的事儿?&rdo;
&ldo;没有。&rdo;我继续挥舞着锄头。
&ldo;哎你这样不是伤人秦雪的心嘛,人家一姑娘家家,矜持都不要你跑过来让你提亲,你倒好。&rdo;他嘴里啧啧作响,感叹着。
我放下锄头,跟他说:&ldo;人家秦雪是什么人,我是什么人?她从小念着书长大,将来是要上镇上当老师的,我一农民,凑什么热闹。&rdo;
张先叹着气拿起锄头继续锄地,没有再交谈。
回了家,在早饭的餐桌上,我和爹商量着中午借二叔家的架子桶浇地的事儿,顺便商量着什么时候去找村里的铁匠叔买个好点的桶,架子用家里的坏掉的旧架子就可以,我修一修,还能用好几年。
&ldo;对了,&rdo;爹突然道:&ldo;今天县上来人了,骑着马来的,据说是个大将军,住在秦家呢。&rdo;
&ldo;是嘛,&rdo;娘说:&ldo;别是个野土匪就行。当初是被土匪祸害怕了。&rdo;
&ldo;妇人见识,人家是正儿八经的将军,还有小汽车呢,那车比镜还亮,能照人呢。&rdo;